虽然西口并没有生气,但对方的话却似乎是在指责自己只顾着赚钱,这让西口感觉挺没面子的。
三人终于来到了“绿岩庄”。西口和桥上都脱下了上衣,衬衫的肋下已经湿成了一片。
推开旅馆的玄关,西口叫了一声“有人吗”。屋里的空调冷气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来了。屋里传出女子的应答声,之后柜台后边的门帘便动了起来。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名上身T恤下身牛仔裤的女子。虽然西川立刻便认出了她就是川畑成实,但看到她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西口惊讶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哇,吓我一跳。”成实睁大了眼睛,表情缓和了下来。“是西口吧?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她甚至连声音也显露出了一丝成熟。仔细想想,这倒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今年她也像西口一样三十岁了。
“好久不见。我很好。你看起来也不错呢,真是太好了。”
嗯。成实点了点头,之后便一脸疑惑地将视线挪到了一旁的桥上身上,冲他点了下头。
“其实我们这次是来办公的。现在我在玻璃警署里任职。”西口出示了一下警察手册。
听过西口说的话,成实连眨了好几下眼:“警察?西口你吗?”
“嗯,说起来倒也挺可笑的。”西口掏出名片,递给了成实。
“哎?你在刑事课啊?”成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钦佩的感觉。
“我听说今早你们家报了警,说是客人失踪了。”
“是吗?啊,对了,西口你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吧?”成实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没错。老实说,我们刚刚在海岸边发现了一具尸体。”
哎?成实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真的假的?”
真的。西口回答说。面对当年的同学,西口实在是不大喜欢用敬语说话。
“死者身穿浴衣,我们猜测他会不会是你们这里的客人。”
“等一下。你们要问这事的话,我还是去把我爸妈给叫来好了。”成实的脸上滑过了一丝紧张的神色,之后她便转身消失在了柜台后边。
桥上凑到西口身旁,用手肘捅了捅西口的肚子。
“长得不错嘛。之前听你说是同学,我还以为是个男的咧。”
“桥上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啊?”西口小声问道。
“挺不错的。只要稍微再化点妆,就活脱脱是个大美人了。”
虽然西口心里也同意桥上的看法,但他却故意一脸疑惑地偏起头来,说了句“会吗?”。
过了一阵,成实再次出现在了柜台后边。一对年迈的夫妇也跟着她走了出来。男子身材臃肿,手上还拄着拐杖。成实向三人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父母,男子名叫川畑重治,女的则叫节子。听成实说警方已经发现了尸体,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僵硬。
因为当时打电话报警的是重治,所以西口便让他看了一下死者的照片。重治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之后又让节子也确认了一下。节子脸色发青,用手捂着嘴,而成实则把头扭向了一旁。
“就是他。他就是我们这里失踪的那位旅客。”重治回答说,“是遇上什么事故了吗?”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他似乎是从堤坝上摔到了岩石地里,砸到了头。”
“嗯,岩石地里……”
节子找出了住宿登记簿。从登记簿来看,这位客人的名字似乎是叫冢原正次,六十一岁,来自埼玉县。
“他是什么时候从旅馆里消失的?”
听到西口的提问,重治回答说:“这个嘛,我们也不大清楚。”
据重治说,昨天晚上八点左右,他就带着还在念小学的外甥到旅馆后院里去放烟火了。到了八点半,重治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确认过这位冢原客人明早打算几点吃早饭,所以就回到旅馆里,在柜台处给冢原所住的房间打了个电话。见电话无人接听,重治猜想冢原大概是在上厕所或者洗澡,所以就再次回到后院,继续放起了烟火。九点差几分,烟火放完,重治再次给冢原的房间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接着他又到一楼的澡堂里去看了一圈,也不见人影。无奈之下,重治只好跑到四楼的房间去看了看。见敲门没反应,重治打开没有上锁的房门,屋里就只放着行李,却不见人影。
没过多久,节子就被人给送回来了。当时她带着另一位客人去了附近的居酒屋,陪着那位客人喝了几杯。
成实补充说,当时送节子回家的是她的朋友,那人叫做泽村。泽村和她一起参加了反对海底资源开发的运动。昨晚的集会结束后,她、泽村还有另外两人一起去了居酒屋,碰巧在居酒屋门口遇上了节子。
“泽村先生当时说,希望也和我丈夫打个招呼,所以就进了门。看到我丈夫一脸慌张的样子,说客人不见了,泽村先生就说他也帮忙找找。”节子接着成实的话说道,“在我丈夫和泽村先生开着轻卡在附近寻找的时候,我也在楼房的周围绕了一圈,却始终都没看到那位客人。没过多久,我丈夫也回来了,告诉我说他们也没找到。”
“这附近一到九点过就会变得一片漆黑,如果对方不是走在路上,或者站在什么显眼的地方的话,根本就没法找的。”
听过重治说的话,西口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这附近确实基本就没什么路灯的。
桥上掏出手机,推开玄关门走了出去。他大概是向元山报告刚才打听到的情况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真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种事。”重治把手贴到了额头上,“地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