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突然坐下来的举人打破了二人的氛围,略显得尴尬了些,“今日消寒会来的人实在太多,临池的酒楼的,几乎坐满了,元杰也是无奈,看着郎君与娘子面善,可是新婚不久?”
元杰错把二人当做了新婚的夫妇,今日过来踏雪游玩。
“不是。”
李忱与苏荷异口同声道,随后各自撇开视线,“还没成婚呢。”
苏荷又说道,“只是定下了婚约而已。”
“哦,原来如此。”
元杰明白道。
“以公子的年岁,应该已经成家了吧。”
想不起来名字的李忱,给他斟了一杯热茶,试探道:“为何现在才来应试?”
元杰长叹了一声,“元某是开皇六年生人,今已过而立,年少时贪玩,读书读得晚,天圣六年,怀一腔抱负入京赴试,却遭奸相弄权,元某一怒之下便归隐山林了。”
“天圣六年…”李忱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细细打量着元杰,这个名字的确是十分熟悉,因为在三年前曾轰动一时,“野无遗贤,没有想到今日能见到《喻友》与《丐论》的作者。”
“当年杜少陵与你同试,皆遭此悲遇,却写下了,致君时已晚,怀古意空存的诗句,杜少陵的才情天下皆知,但他的胆量与豪情却远不如你。”
李忱又道,“人生不方正忠信以显荣,则介洁静和以终老,敢赋诗骂权相的,元兄是第一人。”
元杰那句话,李忱记得很是清楚,也因此话,元杰成为长安名极一时的诗人。
天圣六年,皇帝于祭天大礼之后,诏诸州官员推举贤才入京赴试,其中就有杜少陵与元杰,然宰相李甫却以野无遗贤之名,使士子们全部落榜。
“嗐,不值一提,当年一出闹剧,将天下士人做猴儿戏耍,实乃气不过之作。”
元杰说道。
“明年春闱主试依旧,元兄此番入京,恐结果依旧啊。”
李忱提醒道。
“呀。”
元杰放下茶杯,“李甫升至右相,考官这事儿,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他拍了拍头,似不大聪明的样子,“不过也无妨,此次下山入京,能欣赏到这长安的美景,结交到如此多文人雅士,也是辛甚至哉。”
“看来元兄,志不在此。”
李忱说道。
“非也非也,”元杰否认道。“我既穿上这身士人袍服,得幸州府长官举荐入京,自然是想考取功名,有一番建树的。”
元杰要了一壶酒,晃着杯子道:“奈何,时不利兮骓不逝。”
苏荷侧撑着头看向窗外,对二人文绉绉的对话豪不感兴趣,“小娘子怎不说话。”
元杰问道。
“娘子不喜与生人交谈。”
李忱说道,“元兄勿怪。”
苏荷回过头,撇了李忱一眼,但也没有开口说话拆她的台。
元杰看着二人的举动,越发的迷糊,说有情义吧,却觉得苏荷过于冷了些,若没有情义,未婚的二人又岂会坐到一起,共赏池景。
“适才我上楼来,有个士人在池边摆棋,输者罚诗赋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