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友应了下来。
陈存合一松,面上微微露出喜色。再看向老头子,见他脸色如常,一时也猜不出是什么事,只好和旁人先后退了出去。等屋里只剩下他二人,葛大友见陈振半晌不开口,想了下,便试探道:&ldo;老太爷可是想问方才立仁疏通衙门花钱数目的事?说起来,确实也有些费……&rdo;
陈振哼了声,道:&ldo;水至清则无鱼。我如今身体不行。药堂里事多,你一人照管不够,要用人。让他们得些好处,也是应该的。我还不至于掐到这样的地步。&rdo;
葛大友点了下头。正想问那您留下我要问什么,看见坐对面的老爷子脸色凝重,眼神中似乎透出些悲伤之色,忽然想起一件事,心咯噔一跳,顿时有些乱了,连大气也不敢透‐‐自从得知那可怕的消息后,最近他一改常态,根本就不敢再在老爷子跟前提那事了。只是越不想提,反倒越来事。果然,正惴惴时,听见老爷子悠悠叹了口气,低声道:&ldo;大友,你从前时常劝我,叫我去找老二回来。我想着,你说的也对。他也确实该回了……你这就派人出去找找吧……找到了,就跟他说,是我的话,让他好回家了……&rdo;
葛大友怔怔望着自己的老东家,整个人一动不动。
陈振说完了话,发觉对面自己的老伙计并没如他预想中的那样痛快应下,便朝他望了过去,见他如石头般地立在自己跟前不动。皱眉道:&ldo;怎么了?&rdo;
葛大友这才回过了神,慌忙道:&ldo;没……没什么。我这就是着人去找……&rdo;说罢转身,匆匆要去。
陈振与他一道大,共事了几乎大半辈子。对自己的这个管家再熟悉不过。他的异常立刻引起了他的疑心。叫住了他。&ldo;不对。你有事瞒我!&rdo;
&ldo;没事……&rdo;
&ldo;大友!&rdo;老头子的话声转厉,&ldo;我听得出来,你有事瞒我……&rdo;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从椅上站了起来,瞪着眼睛道,&ldo;不对,你一定有事瞒我!难道是你已经有了老二的消息?&rdo;
葛大友说不出话。
&ldo;快说!&rdo;
老头子忽然bào喝一声,拐杖猛地顿地。
葛大友一抖,整个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眼泪已经流了下来,颤声道:&ldo;老太爷‐‐我对不起你啊‐‐我该早一点让人去找的……&rdo;
&ldo;到底怎么了!&rdo;老头子的声音也开始带了些颤音,但肩背还是挺得笔直,&ldo;我这辈子经历了不知道多少风làng,有事还能撑得住。你给我说老实话!&rdo;
葛大友知道迟早是瞒不过去的。流泪道:&ldo;老太爷,数年前开始,我就瞒着您派人四处去打听二爷的下落。方半个月前,才得知了消息,二爷他这些年,一直落脚在杭州……&rdo;
&ldo;如今他人呢?&rdo;
陈振焦躁地探身向前。
&ldo;就在两个月前,他住的那地儿,起了场火……&rdo;葛大友泪落不止,&ldo;二爷他……他和他的那个女儿,一道都……都去了……我对不住您啊,该早一步找到他们的……&rdo;
他伏地痛哭不已时,听见前头噗通一声。抬头,见陈振已经仰面倒在了地上,双眼圆睁,一动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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