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颇为无奈地看着裹成一团的我,说道:“放心,一日没到成亲大典举行,你就休想玷污本公子冰清玉洁的身体。”
听他这么一说,我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何又有点小失落。
将床铺的位置分出一部分让白越坐着,我不由得感到有些费解,既然他半夜不是找我做那羞羞的事情,那究竟是为何呢?
屋内一灯如豆,白越俊美的脸在烛光里忽明忽暗,好半晌,我才听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道:“阿兮,婚礼可能不成了。”
我心里一咯噔,也顾不得再计较男女大防,急忙扑上前拽住了他的衣摆,说道:“公子,你后悔了?想要逃婚了?还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变心了?”
白越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你都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本公子认定的人,自然一辈子不会改变。”
我又放下心来,问道:“那是为何?”
白越依旧眉头紧皱:“长老他们觉得,长白山的人参难寻,成精的人参更是前所未见,他们希望我能在婚礼当天给你下毒,诱你入仙境。”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怎么会这样?”
白越沉声道:“当日他们未曾表露出来,最大的原因是他们不知道你的深浅,怕贸然动手会失败。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在白家族地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婚礼当天你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动手。他们频繁召见我,便是希望我能配合他们的计划。我当面没有拒绝他们,就是担心打草惊蛇,而这些日子他们也一直派人在监视我,直到今夜我方才寻到一点机会过来说明。”
白越说:“白家不能待了,婚礼当天我带你逃。”
胸口因家人而温暖的地方,逐渐变得一片冰凉。装着爱情的地方,却是前所未有地充实。
最起码,我最在意的人,依旧选择了我。为此,他放弃了他的家族,荣誉,信仰。
我握着他的手,眼眶有些湿润,低声问他:“公子……值得吗?”
白越笑了笑:“我的妻子比所有的长命百岁都来得重要,她若不在了,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活得再久又有什么意义?”
只此一句,便让我泪如雨下。一边哭,我还一边掏出了纸笔塞到他手里。
白越挑眉看我,有些不解:“你这是担心口说无凭?”
我擦着眼泪,抽抽搭搭地解释道:“不是……你难得对我说一句情话,我想好好记下来,以后时常翻看。这样以后你再欺负我,旁人要是误会你虐待妻子,我起码可以拿出一点证据,证明你其实一直对我抱有深沉的爱意,只是不善于表达……”
白越抬手抚额:“……”
其实若没有那些肮脏算计,我原本是十分期待这场婚礼的。
从嫁衣到首饰,从宫殿的布置到宴客的菜色,在这一月之中我和白越几乎耗费了所有的心力在这上面。
我一直想着,等礼成之后,白越到婚房里用喜秤挑开我的盖头,我便会依偎在他怀里,柔声对他说一些甜甜蜜蜜的话。
比如说,公子,此生我便是你的妻,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你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你一生都别想把我丢下。
要再肉麻一点的话,就是,公子,此生我觉得再无任何遗憾了。
可惜,因为我是个妖怪,因为妖怪的身份暴露,这就注定了我们没办法将婚礼的流程进行到最后。白越说,等进入了大殿拜天地,恐怕就插翅难飞了,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在梳妆的时候换人跑路。
顶替我的姑娘也是白家的杀手之一,因白越对她有恩,所以她心甘情愿帮我们跑路。
而顶替白越之人则是白越外间的一个朋友,尤其擅长易容,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险些没分辨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