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么爱自己的女孩,我还有什么不能为她付出?
我不再犹豫。我决不犹豫。
“亲爱的,你是我的小公主,是我的白雪公主。我恨不得将你抱到月亮上去,远离这个污浊的尘世。怎么可能让你替我呢?”
“不——”
我不让她说。这下轮到我一下紧紧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往下说。
长长的一个吻,吻入我浓浓的爱意。
吻罢,我不由分说,一下抱起她,进卫生间为她冲凉……
抱她回到床上,我以甜言蜜语哄她入睡。
睡着了,她的双臂还紧紧搂着我,好像一松开,我就会离她而去。
看杀人,和自己杀人是截然不同的事。
我近距离看过杀人。
那还是我在老爸自小生活的小城当刑事技术员的时候。
枪毙一个杀人犯。
杀人犯很年轻,因在网吧赢了别人五枚机银,别人不给,他便拿匕首将人家捅了。捅了十几刀。神仙也没法子救了。
五枚机银,也就五块钱,却要了一条命。
而他还不到十九岁。
当时,出事不到半个时候,我们就赶到了现场。望着死者身上十几处血淋淋的创口,残忍,是凶手给我的第一感觉。疯狂,又是凶手给我的第二感觉。死者单单是阳物的地方,就被捅了七八刀……
后来,跟他拍照,才发现他是出乎意料的斯文,白晰的脸,白晰的皮肤,双眼也纯纯的,像三月的青草一样,绿得纯粹。他叫敬良。他父亲为他安这个名字的时候,无疑是希望崇敬善良,向往善良的。
为他拍完相,我随口问了一句,“敬良,你为啥专往他阳物的地方捅?”
他激动了,声音带着一种狂怒,“为啥?他不是男子汉,说好输了要给机银,他却赖。连五枚机银都不给的人,还算男子汉吗?还配有那东西吗……”
看守的警员连忙将他带走。
枪毙他那天,阳光很好。
小县城没有专门的刑场。临时定在距离县城十里外的一个小山坳里。
宣判会上,五花大捆的他是高昂着头的,嘴角还挂着笑,一副英雄好汉的样子。全然不惧死的样子。
但我知道,到了刑场,他就脚软了。
果然,两个武警按他跪下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身子颤了。
武警退开。有一个班的武警来到刑场,但只有一个正射手,一个副射手。由中队长带队。
看他的手指焦黄,我知道他抽烟。便点着一根烟,走到他身边,塞到他的嘴上。他连续地、深深地、狠狠地吸了几口。
这是他在人世最后的一点享受了。本想让他吸完,但不可能了,时辰已到,而我想,我也只有让他吸半根烟的权利。
“李、李哥,多、多谢。”他颤抖着说。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我知道,一个人,当他感到死的恐惧的时候,那目光是相当、相当绝望而又闪亮着求生的欲望,他所看到的一切,他都会牵托希望,希望奇迹的发生。
杀人偿命,古法有之。我奈之何?
拍拍他的肩,我柔声说,“好好走吧。”
然后,从他嘴上抽出烟,我退到一边,将半截烟丢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