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苒想都没有想,愿意两个字脱口而出。她眼巴巴地看着谢琮月,像是看见了美味的蛋挞,烧鹅,恨不得一口吃掉,生怕他跑了,一时间连哭都忘记。
小小的人坐过去,手指拉住他的袖口,头重重点了几下:“我愿意,哥哥,我真的能跟你回去吗?”
谢琮月:“”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想试试看这小丫头到底是什么心思,才随口说了句跟他回去愿不愿意,没想到她还真给根杆子就往上爬,赖上他了?
前排的瑞叔心脏颤了颤,压制住内心的咆哮。
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怎么现在又要把人捡回家!
“哥哥我会很乖的。”秦佳苒眼中还闪着泪花,但嘴角却翘起来,笑得很乖巧,也很甜。
她下意识露出讨好人的笑。谢琮月看着她的笑容,平静的眸色荡漾出轻微的涟漪,心脏仿佛被什么小东西蛰了下。
她看上去比珠琦两姐妹还要小好几岁,可就是这样小的人,心思却是复杂的。她知道自己在有求于人,所以她在有意识地讨好他,不论是求他送她去医院,求他借钱,还是如今,求他带她走。
谢琮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她。车厢内很安静,这种安静让秦佳苒惴惴不安。
“我知道了,哥哥你也是在骗我吧妈妈骗我,哥哥也骗我。”秦佳苒咬着唇,语气酸酸的,眼泪又一次大颗大颗掉下来。
谢琮月压了下太阳穴,想抽烟,但此时不能抽。瑞叔和老郑都不知道,他去年就在国外学会了抽烟。伊顿里那帮公子哥,没有不抽烟的,拉他下水了几年,终于成功。
若是被易大小姐知道他未成年就抽烟,定是一场风波,他不知该如何解释,为了避免麻烦,他在谢园里从不抽。
他学会克制瘾,并在克制中得到一些变态的满足。克制过后再得到纾解,这样的延迟满足会让他更愉悦。
“你多大了。”谢琮月调整情绪,这才开口。
“九岁了。”秦佳苒把手乖乖地放在腿上,像认真回答老师提问的小学生。
“叫什么。”
秦佳苒眨了眨眼睛,撒了个谎:“宋佳苒。”
她决定了,她不要再跟那个把她当作空气的爸爸姓,她要跟妈妈姓。她只是妈妈的孩子。
谢琮月:“你哥哥叫宋律柏,你叫宋佳苒,你们不是一个父亲生的,为什么是同一个姓?”
秦佳苒被他问得鸦雀无声。这个问题好复杂,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什么不是一个父亲生的,就不能是同一个姓呢?不能是都跟妈妈姓吗?
“跟妈妈姓的”秦佳苒委屈地低下脑袋。
谢琮月不再多问,只是轻微点了下颌:“你知道跟我回去代表什么吗?”
秦佳苒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点头,又很快摇头,她说:“哥哥,我吃得很少,一天吃两顿就可
以了,我不用穿新衣服,也不用睡大床,我只要一个很小很小的房间就可以,我还会帮你做事,我会洗碗,会叠衣服,会擦桌子,会——”
“小妹妹,我不是在招童工。童工犯法。”谢琮月闭上眼,矜淡的语气中夹杂着一抹无奈。
“哥哥,我真的很好养的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以后挣钱了就全部还给你”
“我就算是带你回去,你也告诉我为什么不肯回自己家,我需要得到你父亲的同意。”
他若是要把人带走,哪需要得到什么同意,他只是想知道她在隐瞒什么。
秦佳苒嘟着嘴,才不上当,告诉他父亲是谁了,他准会把她送回去。
谢琮月见她人小鬼大,笑了声,然后吩咐瑞叔:“瑞叔,给她哥哥打电话,问清楚她父亲和家庭住址。”
“不要!”秦佳苒崩溃地喊出来,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她昨晚是从秦公馆偷跑出来的,没有经过太太的允许,太太不喜欢她和妈妈那边有往来,黄妈每次都警告她如果还忘不了过去,太太就会把她送回去,然后让她妈妈把曾经拿到手的生活费都退回来,还骂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有什么好的净想着从前的娘。
“不要送我回去,姐姐会打我的,哥哥,黄妈也会骂我,我真的一天只吃两顿,不,我只吃一顿饭好不好?求求你”
谢琮月眉头拧紧,漆黑的眼睛盯住她,带着威势:“谁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