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覆着干燥温热的触感,眼前能看到一个低头去咬冰淇淋的脑瓜顶,有点炸起来的银毛被带着红色余晖的光线一照,显得看上去有种温暖又灿烂的橘。
宫村伊澄也后知后觉跟着低了个头,海蓝色的眼底浮着掩盖不住的一层怔愣。
视野里看着发橘色的毛茸茸发旋,宫村伊澄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好像也被突然咬了一大口一样,还带了点飘忽忽的痒,就像有人蔫坏地捏着一根羽毛,用毛茸茸的那一头在他心口搔来搔去一样。
——狗卷同学的行为……有点,太超过了。
感受着耳朵上不容忽视的热度,宫村伊澄突然就开始后悔今天出门没戴口罩这件事——不仅仅是耳朵,脸上,还有眼眶眼角,一定都不争气地发红了吧?
另一只冰淇淋无人问津,已经有点融化的巧克力奶油流到了手上,但是宫村伊澄却没办法分去一点关注,他下意识滚动了一下喉咙,然后用尾调甚至有点发颤的声音,格外小声地开口:
“那个……狗卷同学……”
“海带?”
——什么事?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咒言师优秀的听力还是将其捕捉到了耳朵里,被叫到名字的咒言师飞快的抬了个头,清澈的紫眸扫了一眼微微泛红的面孔,含着一大口冰冰凉凉的香草味奶油,问了一句不甚清晰的饭团馅料。
随后,还没来得及宫村伊澄回复什么,狗卷棘就又在下一刻宛如无知无觉地重新低下头去,好像也没有很在意,极其自然地探出舌尖,把流到了白皙手背上融化的冰奶油舔了舔,将这一点甜味卷进嘴里。
宫村伊澄一瞬间就不知道他刚刚想说什么了,脑子里轰隆隆宛如扔进了一串炸弹,只有手背上残留的冰冰凉凉的触感格外明显,他只觉得有又湿又软的东西在皮肤上蹭过,大概是被冰淇淋的吸走了温度,所以本该温热的舌尖也格外生冷,就好像冬天从室外带回房间的一块软玻璃,软趴趴地蹭在手背上。
虽然在宫村伊澄的脑内,这种触感犹如被放了0。25倍速一样在记忆力不停循环,但实际上这其实格外迅速的一个过程,因为狗卷棘做得也非常自然,好像他曾经千次百次都这么干过一样。
舐干融化的奶油以后,狗卷棘又紧着两口吞了大半的冰奶油,甚至直接咬到了脆脆的蛋卷筒边,颇为锋利的牙齿把可食用的脆皮结结实实咬出了两个月牙形状的圆弧,一直到宫村伊澄手里这只香草味冰淇淋被啃得只剩下一个可怜的蛋筒把手,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直起颈背,两腮鼓鼓地咀嚼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宫村伊澄:“……”
一时间,宫村伊澄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他现在反倒觉得狗卷同学现在的模样还挺可爱了起来——两颊鼓鼓的,唇边的蛇目咒纹随着每一次咀嚼跟着一起动,看起来还有点像被投食了的心满意足的银色小刺猬。
“那,那个……”
于是,宫村伊澄下意识低了下头,手里仍旧攥着可怜兮兮的甜筒尾巴,他垂眸看了一眼被十几秒啃个干净的香草味冰淇淋,眼神有点迷茫,随后又举起了他先前舔过两口的巧克力味,语气飘忽地问道:
“狗卷同学……还要吗?”
……
围观了一切的伊地知监督会怎么想,这一点似乎完全没有被考虑到,而很识时务的监督本人也格外配合,只在一开始欲言又止了片刻,随后就看天看地看鞋尖,努力表达出自己对这边的情况“毫不在意”的感觉,避免了两个人在事情过后会觉得尴尬。
而至于狗卷棘,像仓鼠储粮一样两颊塞满冰淇淋的后果,就是很快就被冰到脑仁发疼,所以他也顾不上再去进行什么没有硝烟的“战斗”了,兀自两手捂着额头,把眉毛纠结成了一团乱线。
只不过,就算被冰到了脑壳发痛,似乎也没让他对冰淇淋产生什么恶感,甚至还让曾经作为一名标准咸党的狗卷棘还冒出了一种对口味堪称“背叛”的想法。
——其实,冰淇淋的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另外,巧克力味的比香草好吃。
————
八月份就是被禅院真希格外重视的姐妹校交流赛,七月末过渡到八月,看起来像是还有着十几天的长度,但实际上体会的时候就仿佛一转眼,这个日子就临近了。
在这期间,宫村伊澄也没再遇见什么事,因为大抵是考虑到他要准备今年的交流赛,所以高专上层的指名任务几乎都落到了狗卷棘头上,每天忙得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更有理由理直气壮撬了这几天的早会。
“棘的话,很讨厌早会哦。”
胖达用爪子撑着自己的下巴,扫了一眼正盯着空荡荡座位发呆的宫村伊澄,用仿佛知晓了一切的语气悠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