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一匹快马携带几十个随从如风似电般奔向京城,刚一入皇宫便被金乌卫拦了下来。
“臣,东京留守使,葛王元雍觐见。”
在通禀过程当中,元雍不停的在溧阳门下踱着步子,此时他满脑子回响着的都是前几日收到圣旨时,所有近臣的劝诫之声。
做为舅舅的李石第一个站了出来:“王爷,断不可进京,他元功要鲸吞南诏,必然会堤防身后之事,如今北野能有资格继承大统的就只有您一人了,若是进京,十有八九会惨遭屠戮的。”
参事张进也道:“是啊王爷,元功喜怒无常,擅杀暴虐,多少苗裔死于他的屠刀之下,若是进京势必不会有好果子的。”
元雍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众人道:“他为帝,我为臣,如今天下大定,招我进京述职,我敢不去吗?先不说别的,东京城周围几十个节度使佣兵数十万对我东京虎视眈眈,若我前脚不奉诏,后脚就会有大兵来讨伐,届时就凭我们手里这区区三万人,能干什么?”
元雍心里十分不爽,在他看来,这些谋臣除了会说些风凉话外,并没有任何方法来解决这次危机。
在东京留守副使高存福的一再催促之下,他只好将心一横,带人来到了京城。
见守卫禁城的侍卫们个个面带凝重之色,元雍心底也不由得充满了恐惧。
“皇上在祈年殿召见!”
半个时辰之后,去通禀的侍卫终于回来了,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召见之地竟然是存放着祖宗牌位的祈年殿。
元雍怀揣着忐忑被卸去了所有兵刃,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祈年殿。
“臣元雍叩见皇兄。”元功的背影出现在眼前,然而肩膀却不如以前那般宽大。
“起来吧。”
元功将手中的香插到了香炉里,回身看向元雍道:“你也给祖宗和三叔上炷香吧。”
元雍赶忙照做,恭恭敬敬的给列祖列宗及其父亲元辅上了一柱香。
“不知皇兄急召有何事相商?”
元功指了指地上的蒲团道:“跪着说话。”
“是。”
“元雍,你恨皇兄吗?”
“臣弟不敢!”
“不敢?那就是恨喽?”
元雍知道此行定没有好结果,索性将心一横道:“是!臣弟恨皇兄大开杀戒,杀了那么多近臣亲族,恨皇兄逼死臣弟的挚爱,恨皇兄每日只知声色犬马,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豪情二哥,如今。。。。。。。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
元功听他此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半晌后才止住笑声道:“好,好,终于有人肯说实话了,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元雍想要站起,但又不敢,只好转过身道:“难道不说实话,这次回京就死不了吗?”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自己会死?”
“前车之鉴,兄弟叔伯子侄,元氏子弟死了三千多人,难道还会差我一个吗?此次您要出征南诏,最担心的莫过于后院起火,平心而论,能成为那把火的,非臣弟莫属,所以您召臣弟来京城,绝非是叙家常,而是另有所图吧?”
元功走到他身后,抽出了袖内的匕首,放到他脖子上道:“你所谓的有所图是指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