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说红烧肉养脑子,看来油条也行,来,再来两根!使劲想,想店名儿,想这个媛媛姓什么。”向毅又塞给肖洪亮两根油条。
肖洪亮接过去没吃,直眉瞪眼地嘟囔:“这个美发店门牌名字……名字想不起来了,这怎么找哇?”
向毅翻了他一眼:“瞧你妈的熊样儿,还自吹老侦察兵哪!这就是一个侦察任务,给定的条件就这么多,完成完不成,就看我们俩的智商了。快吃油条,好好养养智商。”
肖洪亮不服气地说:“这跟打仗能一样嘛,在南边打仗,我钻到狗日的小鬼子屋里,把他排长给掏出来都没人发觉。大城市里,到哪儿抓舌头去呀!”
两个人嚼着油条,都不说话了。
向毅突然停住:“有了!抓舌头!”
“怎么抓?”
“有罗湖新区什么美发店这个线索就行。我们一家一家查,不信找不到那个什么媛媛。就三条街,今天先把主街侦察完。我们两人一个路南,一个路北,逢店就进,假装洗头,进去就点媛媛儿服务,想不起姓什么更显亲切。有门道儿的简单洗着打探打探,没门道儿的找个借口就走。让你小子也开开洋荤,不过可别美起来了挪不动腿啦!”
训练场上肖洪亮能指挥排长,进了这花花绿绿的城市,东南西北分不清,什么行规也不懂,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
洗头侦察也是个苦活儿啊,从早上一直到天黑,两个人连中午饭也没吃,记不清进了多少个店,洗了多少次头,头皮子都抓得生疼了。
下午五点多钟,向毅走进一家叫白鹭的美发店,情况来了。
“请坐,哥哥需要什么服务?”一个一头彩发的女服务员迎上来热情地招呼。
“洗头,老主顾了,都是媛媛儿给做的。”向毅说。
“哟,叫得这甜哦,是辛媛媛吧?”彩发服务员咯咯笑着。
“对,辛媛媛,提名提姓的,多生分啊!”向毅一听有门儿,装腔作势地打哈哈。
“你这个老主顾啊,可是够老的啦,至少得有一年多不来了吧,辛媛媛早走啦。”
“走了,到哪儿啦?”
“到哪儿没告诉你啊?还老关系呢!”
向毅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大大咧咧地一扬手:“咳,也就是老乡,拉着我们照顾生意呗。洗个头,谁洗不是洗,干吗不照顾老乡,你说是吧?其实她姓个什么辛我都不知道。”
“辛苦的辛。”彩发服务员往里拉向毅,“我是马店的,咱们也算老乡,哥哥也得照顾我的生意呀!”
“见了这么漂亮的妹妹,不是老乡也舍不得走哇!”向毅心想,地方对,名字对,肯定是找对了。不能急,要从从容容地把辛媛媛下落套清楚。他油嘴滑舌地说着,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要说嘛,咱们俩老家比辛媛媛还离得近,正经老乡。我叫夏江,做衣裳生意,门面就在街那头儿,也挺近的,妹妹给个名字留个电话,有空找你玩,怎么样?”
“我们洗头妹,哪像你们小老板儿啊,喏,电话就是门上这个号码,我叫郭兰兰。”郭兰兰给向毅系着围布,嘴里叨念。
“好,今天就算认下你这个老乡妹妹啦!”向毅说着像想起了什么事,一伸手,“等一下儿,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老乡多份儿帮衬。我再给你叫个老乡来照顾生意,也多聊会儿天嘛!”
团政委第十三章(5)
向毅扯下围布,飞跑到对面找到肖洪亮,简单说了说情况,一起过来。
“兰妹妹,我来给你介绍,这个帅哥姓洪,发洪水的洪,叫洪哥就行了,都是辛媛媛的朋友。”
“洪哥请多关照!”郭兰兰调笑着行了个日本礼。
向毅接着洗头,装的漫不经心地打探:“几千里出来,老乡一块儿帮衬着干多好。媛媛怎么好好地跟你们分手啦?你看我们两个,吃一锅饭点一灯油,赔赚大家一起扛着。”
“一两千里出来,一个省就是老乡啦,这店里就好几个。谁不想多挣钱,辛媛媛过了年就二十七,着急了,干挣钱快的活儿去喽。”郭兰兰语气怪怪的,说不清是酸是羡。
“啊,知道了,是不是到……”到底是侦察兵脑袋,肖洪亮假装门儿清,向门外一指,故意说了个半截话引她。
“对,天马夜总会。”洗头小姐怎么能是老侦察班长的对手呢,郭兰兰上了肖洪亮的套儿。
“天马挣钱快呀?”
“肯定呗,”郭兰兰把抓起的洗发液沫子使劲甩在水池子里,“干那活儿还有不快的!人家一年就发大了。我去年借了她一千块钱,打了几次电话要还她,每次都说不急,不是有钱了吗?”
“那么来钱,你干吗不去呀?”向毅抬起头向郭兰兰一挤眼。
“没人家想得开呗。良民嘛,卖身的钱不愿挣,缺德的钱不想挣,犯法的钱不敢挣。”郭兰兰鄙夷地一笑,压低了声音,“光我知道的,这一年多,辛媛媛给天马从老家找了好几个小姑娘,弄来一个,老板给三千介绍费,小姑娘还得给一千感谢费。”
“你怎么知道?”
郭兰兰附在向毅耳边:“她从老家骗人来,还是留这里的地址,美发店比夜总会名字好听啊,都是找到这,我给她送过去。”
“没看出来,这辛媛媛还这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