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天過去了,但小秋卻絲豪沒有蘇醒的跡象。小光剛剛能夠下床行走,便撲過去看小秋。
梅勝雷剛給小秋輸完真氣,將小秋放平在床上,蓋上被子。
看著小秋緊閉的雙眼,蒼白的面容,小光突然緊緊抓住小秋的肩膀,一邊用力搖晃著,一邊喊到:“你這個混蛋,你又這樣子!你給我發過誓,說你再也不會放棄!你給我醒來!”
梅勝雷見狀大驚,趕緊去拉開小光,卻觸到小光的傷口,小光忍不住“哎喲”一聲,手上也沒力氣了,松開了雙手,坐在床邊大口大口喘氣。
過了一會,他輕輕抓住小秋枯瘦的手,說到:“好,你要違背你的誓言,我卻絕不違背我的誓言,我發過誓決不會丟棄你不管,你如果要放棄自己的生命,我也放棄!”
聽到小光的話,梅勝雷和田大夫都極為震驚。小秋因為感念小光對他的好,答應小光無論何時都不放棄自己的生命;而小光用自己的生命擔保無論任何情況決不會拋棄小秋不管,要死,就一起死。
也許正是因為小光的這片真心,才讓小秋一次又一次地熬過無邊無盡的痛苦。
但是,也許人的承受力是有極限的,這次,小秋已經再也不想睜開眼睛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了。
梅勝雷略帶疲倦地回到自家內屋,妻子袁雅茹心疼得發著牢:“雷哥,那個人真是麻煩,每天這樣輸真氣給他,太傷你的元氣了。”
梅勝雷嘆口氣,輕輕斥責說:“什么那個人,那是梅勝云,我的三弟。”
袁氏一邊輕輕地給梅勝雷揉著肩膀,一邊也嘆息到:“怎么居然就是梅家的子弟呢?真是夠二老窩心的。”
“唉,我看他也挺可憐的,半死不活地大半年,才看著好了點,這又不知死活了。”
“小妹她太激烈了,那天嚇死人了。”袁氏拍拍心口,仍然心有余悸。“你何嘗見過小妹那個樣子?”
“茹妹,若他能醒過來,你做大嫂的,時常過去看看他,做些滋補的小菜小粥也好。”
“雷哥,還是你心軟,老二家的也是恨得厲害。”
“二弟以輕功著稱,卻被他斷了腿,心中自是怨恨有加。二弟是大度之人,倒是弟妹,你們妯娌間方便的時候多開導開導她。”
“唉,弟妹又是姑爺的姐姐,這兩恨疊加,又怎能開導得了。”袁氏亦是嘆息。
“對了,今天小光說的那些話,真是讓人震驚呢,我很感動,親兄弟之間也做不到這樣。可是,又覺得聽起來有些怪怪的。”梅勝雷思索著說。
“什么話?”袁氏好奇地問。
梅勝雷卻又不想說了,只是說,“也就是勸慰三弟的話。”
提起小光,袁氏感慨地說,“那個孩子照顧三弟,可是夠辛苦的。”
夜漸漸深了,屋子里只剩下小光一個人依然陪坐在
小秋的床前,胸部的傷口隱隱在疼,甚至覺得有再次被撕裂的感覺。
這間房子比原來的房子大了很多,燭光如豆,照不到較遠的角落。
桌上花瓶里的梅花早已殘敗了,這幾日自己臥床不起,也沒人去采摘新鮮的梅花。
小光艱難地站起來,走到屋外。
清冷的月光照在小梅林,風中有簌簌的梅落聲。小光去折梅,又碰落無數花瓣。
梅花,也是開得如此短暫么?小光暗想。
從小,他看著梅林在整個冬天直到初春都綻放著,以為花期非常長,原來,每一朵梅花也是一樣的短暫,只是此開彼落,紛擾不息。
小秋換掉原來的殘梅,又坐在小秋的身邊。
“你若是真的覺得太苦,再也承受不了,那就去吧。也許是我錯了,這個世界對你太殘酷了,放心,我會繼續照顧你,我會跟著你去的。”小光喃喃地說。
……
小秋慢慢地走在一大片梅林中。很大的一片,比園子里大多了,應該就是小光說的后山的梅林吧。小光說陪他來看的,可是小光人呢?小秋四處瞅瞅,偌大的林子里,只有自己一個人。
天空飄著雪花,天地一片素白。滿天飛舞的雪花和白色的梅花纏繞著,分不清到底是雪,還是梅。
身子好像好了很多,走起路來挺輕靈的。
小秋在林中隨意走著,那些雪花和梅花瓣兒象頑皮的孩子一樣,圍著他旋轉。小秋倒真恨不得融到這些花兒中,和他們一起飛舞、旋轉。
他喊到:“小光,你在哪里?這里真美!”
前面突然隱約有個人的影子,小秋開心地跑上前去,那人轉過身,卻是一位極其美麗的女子。
再仔細一看,竟然是梅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