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这个日子就定下来了,到时候需要孝子做什么的,尽管让他去做。”陈南海说。
他听到陈南海他们称他为孝子,这多少觉得有点古怪,大概这个时候都一律称之为孝子吧?他想道,村里的习俗有时候还真的满怪的。
“没有冲突就太好了。”陈南海对他说,“另外,平时刘先生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吧,迁灵牌这种事丝毫马虎不得的。”
他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了,我和刘先生还有一些事商量,你回去的时候记得跟你大婶说一声,午饭我就不回去吃了。”
“好的!他点了点头,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
“好吧!”陈南海应道,“你先回去吧。”
他从这个屋子里走了出来后,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个屋子有点闷,他想道,还有点怪异,大白天的房内还那么阴暗。想到父母迁灵牌的事,觉得有点头痛。
有时候,农村里面的这些习俗还真的很繁琐,他口中喃喃说道。
陈南海看着他离去后,神色一正,肃然地问坐在茶几对面的刘广令,“怎么样?你是怎么看的?”
“一个迷失的灵魂!在梦境中迷失的灵魂。”刘广令低声答道。
“唉!”陈南海叹了口气,“看起来好像还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了,可怜的孩子。”
“不,他没有失忆,他只是不愿意记起来罢了。”
“以前的事……?”陈南海说着身体突然颤抖了起来。
“罪在我们!”刘广令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呼’地一声喷火声,神龛前面的两根白色蜡烛突然喷起了一米多长的青色火焰,神龛上的那具松子神像‘啪’地一声倒扑了下来,只见神像脑后门的头发散开,露出一张笑呵呵的白色脸庞——原来这送子神像还有另外一张脸。这一突发事件使得这两位成年的男子吓得脸色发青。
“有反应!他有反应了!”陈南海惊慌地说,“不能再说下去了!广令兄,你要小心一点,我先走一步了。”说完,只见他慌慌张张地走了。
刘广令发抖地跪在了地上,合什的双手颤抖不已
“罪在我们!罪在我们!”
他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跪了一会后,才颤抖着扶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卧室。卧室更加阴暗,惟一的一扇窗用厚厚的木板封了起来。他走进卧室后,恐惧地看着眼前吊挂在卧室天花板上的东西:
那是一具上吊而死的尸体!
这个阴暗的卧室中央竟然吊着一具尸体!
刘广令悲哀地望着这具吊着的尸体,好像早知道这具尸体的存在一样,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想要触摸它。这时,这具尸体突然像钟摆般自动地摆荡了起来。刘广令见状眼中露出了深浓地恐惧。
尸体摆荡的幅度越来越大,已经快要碰撞到了旁边的墙壁了。
这时,刘广令玻璃珠般的左眼突然睁大了起来,他这只已经瞎了眼睛非常清楚地看到了这个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只见这具吊着的尸体底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位长发遮面的黑衣小男孩,这个怪异的小男孩像是把这具吊尸当作玩具般玩耍,用力地推荡挂这具尸体,[奇+書*网QISuu。cOm]使得这具尸体像秋千般地摆荡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颗玻璃珠子从那具吊着的尸体上掉了下来,掉在了地上不断地弹跳,发出了“滴!滴!”的清脆声音。
“罪在我们!”刘广令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他已经崩溃,整个人如同烂泥般瘫在了地上。
第十三章 星空
从刘广令家里出来之后,他才想起忘了问陈南海关于在祠堂下跪的事了。
下次问吧,在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问那些事也不是很合适,他想道。对自己询问这件事,他想着想着又觉得不妥,毕竟这是前辈的事情,自己过问会显得过于唐突,也很失礼。只是,他隐隐约约地觉得,陈南海关于这次的事情和最近困扰自己的噩梦有很大关系,如果弄清楚的话,有可能自己以后就不会再做那些离奇诡异的梦了。
他想着走着,不觉得已经走到了陈南海的家。
刘大婶不在家,看起来还没有回来,他看到了午饭已经放在了厅堂的餐桌上了,不过,他没有胃口,上了二楼自己的临时房间,躺在床上,觉得一阵烦躁,什么都不想去想,大概是自己太累的关系,他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觉得有只手在在拉自己的头发,泠然醒了过来,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窗外已是夜幕垂垂。睡了这么久?只不过是想打个盹,没想到却睡了五六个钟,他爬起身,发现自己不知为何满脸泪痕,身上也大汗淋漓,汗水将床垫弄湿了一大片。
又做噩梦了吗?他默默擦去了脸上的泪痕,想道,怎么这次的梦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满面泪痕的,是被噩梦吓哭了吧?真的是一个没用的家伙,他在心里默默地嘲笑着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对噩梦没有一点印象不是很好吗?免得每次醒来都还后怕不已,影响白天的精神,长此以往,恐怕会得睡眠恐惧症的吧。
他起了床,发现床头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用歪歪斜斜的笔迹写着:
叔叔赶快学校后山来,琪琪在那边等你。
落款是琪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