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云嵘也并非白目,张白菓眉头都皱成这样了,这满脸嫌弃的模样,他要还看不出来才是怪事!“这三尾妖狐狐尾上的毛可以替换乐器上头的琴弦,于初学者而言是最好不过了……这一把足够你用上许久了,虽说有些脏污……拿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收着吧,六师弟说的没错,你学琴,这三尾妖狐狐尾做琴弦再好不过了。”见到此物,谷暨丞都是眼前一亮,忙帮着劝张白菓收下。他原就喜爱弹琴,琴弦也是长换的,只是他却是没什么闲心去捉这最狡猾的妖物的,因此所用不过是普通的琴弦,自然比不得这个好。
听到谷暨丞都这样说,张白菓自然只有收下的道理。
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答应下来的那个瞬间,甄云嵘陡然黯淡下来的脸。
将东西收到屋里,出来就发现焦白已经在往桌上端菜,这才发现,这不知不觉的,竟也已经过了足有半个多时辰了。
利用这点时间,焦白竟也整治出了满满一桌的饭菜,着实能干的紧……须得晓得,她本来只是打算请了谷暨丞一个人来吃一顿而已,哪里想到还能有个来蹭饭的?
请一个人吃饭,自然不会买上许多菜,她给的预算本就不多,焦白却是个实诚人,只怕是自己一点都没克扣下,才能有这样一桌满满当当的。
菜都上了桌,张白菓忙喊了焦白一道坐下吃。
“不用了……”他听了顿时连连摇头。
谷暨丞看出他的顾虑,便笑道“你也忙了一天了,就坐下一起吃吧!我们师兄妹三人也不是什么看重规矩的,在这里吃了,出了这个门,大家都不往外说,你又怕什么呢?”
焦白仍是不肯。
“你这样不肯吃,莫非是这菜里放了些不该放的?”甄云嵘玩笑道。
此话一出,他便是脸推拒都不能了。
张白菓给甄云嵘使了个“还是你有办法”的眼神,看他自鸣得意的翘着下吧,心底不由好笑。
还真是孩子气呢!
如此,四人一起饱餐了一顿。
兴许是许久都不曾尝过饭菜的滋味了,又可能是因为焦白手艺太好,三个大男人带张白菓一个,将满满一桌子的菜都给吃了个精光不说,便是锅里的米饭都没剩下几颗。
吃完饭收拾好了屋子,焦白便跟着谷暨丞走了——张白菓这边并不需要他多做什么,只要照料好她平日的起居,别让云中小楼缺衣少食即可,余下的时间,他大可以自由分配。
“焦白怎么也跟着走了?”甄云嵘有些诧异的问道。
“因着我不惯与生人同住,他如今是住在四师兄那边的,等明日自会过来我这儿照看。”张白菓忙解释道。
“你一个小不点,怪癖倒还挺多。”甄云嵘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许久没见她了,竟然有些想念的紧。
“男女七岁不同席,我已经快满七岁了。”张白菓眼轱辘一转,理直气壮的拿女诫来堵他的嘴……天知道她一个现代人,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
“……”貌似张家尽出奇葩呢!
“我倒是差点忘了,你生辰要到了吧?”听她提起自己的年纪,甄云嵘才回想起了这么回事……张白菓出生在冬日,如今已经入秋,离她生日并没有多久了。
“好像是吧……”她笑的有点尴尬。
张白菓的生日……她还真不怎么记得,毕竟对她来说,虽然占了原身的肉身,可本质上她和自己却是两个人。在张家的时候,她就没过过生日,也想不起来要打听,不知道很正常。
至于她原本的生日……孤儿院里记录的日期是按照她被捡到的日子估算的,做不得准。
于她而言,生日并不是什么大日子,过不过都没什么关系。
左右没有人会因为她的出生而欣喜。
067 十年
半空中,一名仙风道骨的老道人凌空而立,只见他须发皆白很是慈眉善目,身着玄色的宽袍广袖,发髻束着云带,脚下踩着一把宽剑,一扬手,清朗的声音便瞬间传遍整座季罗山!
“都准备好了?”
“是,掌门!”数千人一同回答的场面也着实壮观的紧,几乎震耳欲聋!
道人捋了捋胡须,满意的环视一圈,点头:“很好,如此,咱们玄音宗今年的小比便开始罢!”
他话音方落,又有八名白衣道人拔地而起,稳稳的停在道人脚下一寸之处一字排开。只见八人或坐或站,或跪或卧,姿态不一,而他们身前,则浮着八种乐器。
一为编钟,白衣人端正跪坐于前,轻敲宫商角徵羽五音,便听清脆又沉闷的金属音散开……
二为罄,白衣人卧于器前,以手做槌轻轻敲击。
三为埙,其后五件乐器不做赘述,为鼓、琴、笛、竽、柷五样。
这八件,乃是按照八音分类的“金石土革丝竹匏木”为序列,挑选出的经典代表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