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势力大、实力接近超等门派的一等门派何尝没有取代宗主地位的想法,于是也趁势而起联络大小势力反戈一击,修仙界原先的格局一夜间分崩离析,几个超等门派之间、超等门派与一等门派之间互相攻伐,乱成一团麻。
各家为了自保,投靠强宗、拉取强援是再正常不过,昆仑、崆峒两派早有在动乱之后取代峨嵋派的意思,有扩充势力的机会送上门来又岂会拒绝。如今的修仙界一片大乱,直比春秋战国、五胡乱华之时还要乱上百倍、千倍。唉,遭殃的终是我们这些小门派和散修之辈。”
“我之罪也。”陶勋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句。
丁柔听见,握紧他的手劝道:“你不是常说此乃天意么,何苦自责。”
陶勋向她微颌首示意,然后向霍睂子道:“你认为天星门的承诺能兑现么?”
霍睂子颇是无奈地道:“我也知道现今的情势下任何承诺都不靠谱,然则毕竟有天星门的门主当面向天赌咒发誓会履行承诺,还有剑玄宗作保人。只要能恢复自家的山门,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愿意碰碰运气,况乎更有几位师兄的性命捏在他们手里,纵然知道此行要惹劫业上身也身不由己。”
“浩劫降临修仙界,可凡界的法则却未彻底改变,京城不比去年之前,若修仙之辈敢在此地肆意杀伤朝廷大臣,我敢说绝对会有天谴立至,道行越高报应越快,他们不敢亲自动手,所以差你来送死。”
霍睂子没有吭声,面上一派无奈的表情。
陶勋又道:“他们想要杀死我在人间的分身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有谁能从中受益呢?我与天星门的少门主郑胜打过一次交道,照我的了解天星门应该不会想出刺杀我的分身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主意。”
“陶真人果真法眼如炬,出这个主意的还真不是天星门,听说是剑玄宗。”
“剑玄宗,又是剑玄宗。”陶勋厌恶地提到这个名字,问道:“剑玄宗投靠崆峒派后,他们的山门有没有搬走吧?”
“没有啊,他们在葳灵山剑玄峰立派几千年,一个门派的兴起非得有极大的机缘,亦需借助地利,山门就是门派的命根子,并不是说搬就能搬,剑玄宗原先的宗主雷音阁正被十几个大小门派联合起来攻击,既没有精力理会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冒着多得罪一个崆峒派的危险来惩罚他们,所以他们仍好好地守着他们的玄剑池。”
“那就好,省得我到崆峒山下动手。”
“动手?”霍睂子大吃一惊:“真人的意思是要对剑玄宗动手?”
“我早年曾经在岳麓山当着各派的面宣布过,如果剑玄宗胆敢继续背后恶言中伤我或者做出针对我的阴谋勾当,我便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些年过去想是他们已经忘记此事,今天便是向天下人证明我陶勋言出必行的时候。你现在就回崆峒山吧,告诉他们,剑玄宗已经被灭掉了。”
“啊!这么快呀!要不要我回去的路上走得慢一点?”霍睂子吃惊非小,他从京城飞回崆峒也不过一两天的时间,陶勋真的能够在一两天之内就灭掉剑玄宗的山门?
“不必,你飞回崆峒山越快越好,另外还要转告崆峒派掌门玉神子真人,我陶勋不劳他们来找,很快自会到北戴斗极宫作客。”
霍睂子暗暗咋舌:好大的气魄!他不敢多言,辞了出来自回崆峒。
待霍睂子离开,丁柔问道:“你不是说不能参与修仙界的混战我们才隐居到此的么,怎么今天要开戒了?”
“上次在仙云宫秘境修养大半年,出去后挑了孚傆,闯下殃及十三宗门的大祸。如今在这里已经修养近三个月,若再不动一动,恐我伤势又得复发,更指不定闯出怎样的大祸来,不如主动些出击。”
“为何要挑上崆峒派呢?你为六合仙衣的事正同他们有矛盾。”
“因为他们收留下剑玄宗。既然我们已经准备出山,自该做件大事,天下乱局已定,欲拨乱反正则需从要害处着手。”
“只是方今崆峒派势大,我们早已树敌不少,此举岂非引起天下大半修仙者的仇视?”
“无妨,我有预感,非如此不可。”
“唉,你的预感应当可靠吧。”丁柔不再劝他,问道:“家里如何安排?”
“这次将要出远门,只要孙思正、董思焉随行就行了,其余的人留在京城住进岳城的府上,在我们回来之前一切听从岳城的安排。”
“我去准备一下,什么时候动身?”
“不必准备,我已经传音给他们了,我们四人直接从此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