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孔对他大吼道:“竟然是的话你还不给我快点滚!”
切里慌乱地后退了几步,他脑袋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时候什么意思,这时候柳篱已经再次大步朝前走去。切里是铁了心一定要跟着柳篱,虽然这些天来,这个女人对他越来越烦,经常脸拉得像穿了几年没洗的袜子一样,但是这并不能让他气馁,上帝教导他不能轻易放弃,作为上帝最忠诚的仆人,他会遵守并最好的执行。
那个当初发生怪物袭击人的小县城已经在眼前了,切里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已经好久没为自己看到这么多过往的人而兴奋了。那天救了柳篱之后,切里抱着她一路狂奔,直到他自己完全精疲力竭之后才停下来。他开始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路,所以当他恢复过来的时候,他惊讶地看到几头野象在茂密地森林的一个水池里悠闲地喷着水,甚至有一条蟒蛇就缠在他脑袋顶上的树枝上。对中国了解仅限于母亲的回忆的切里,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鬼地方,甚至连一条小路都没有,所以他只能信着步子抱着柳篱四处走,只到找到一个相对还算安全的地方呆了下来,除了照顾昏迷的柳篱之外,他就在寻找那该死的离开森林的路,但是不幸的是,整整找了半个月他还是没发现任何路,他所见到的除了树就是树,幸好夏天已经过去,肆虐森林的蚊子滚回到了它们的巢穴或者已经死亡,这样他才避免被吸成人干。诅咒欧洲的媒体,他们不都报道说中国植被已经被破坏殆尽吗?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原始森林。
直到柳篱醒来并恢复之后,才在她的带领下,走出了那片该死的原始森林。最开始这位有一个优雅姓氏的柳小姐,因为他救了他的命确实对他大为改观,甚至在最开始的几天还经常给予他友善并甜蜜的笑容,但是让他不明白的是,她的态度怎么又变成了以前那个样子了。经常就像这样对他大吼:“我警告你不要再跟着我!你要是再接近我十米范围以内,我就报警!然后把你送到你们的大使馆,遣送回你老家。”
切里一点也不怕柳篱的威胁,他有板有眼地说:“哦,这是不可能的,柳小姐,我是完全按照正规途径进入中国,而且我还是半个中国人。警察是不会把我送回欧洲的,据我所知,现在的中国政府对外国人是相当友善的,我曾听我一个到过中国的朋友……喂,你去哪里?以上帝的名义,你能不能每次把我的话听完再走?”
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一种不好的预感冲袭着柳篱的神经,切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凄惨的景象,张到了嘴:“上帝啊,这里好像是被恶龙踩踏过一样,难道那些恶魔降临到了这里么?柳小姐,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这里是你的师傅的所在,难道他们……”
柳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切里本来又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着柳篱铁青的脸色,他选择了闭嘴。柳篱站在那里看了良久之后,突然转身离开,切里急忙跟了上去,他觉得他还是应该说点什么东西,于是他就说了:“柳小姐,您的师傅是好人,自然会有上帝保佑,即使葬身于恶魔之口,也会去天堂……”
柳篱看向切里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杀气,后者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女人在这时候拔剑将他杀死,于是他还是觉得闭上嘴巴的好。
柳篱再次离开了西水县城的范围,切里紧跟在他身后。前面是以前和隐影门关系一直不错的小门派所在,柳篱走去的时候,这个小门派的大门正敞开着,但是却见不到一个人影。柳篱充满疑惑地走了进去,在大堂之内,如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地上,旁边放着一个酒瓶。柳篱快步地走了上去,蹲下来看着那个醉眼朦胧的人:“平哥,你师傅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那个叫平哥的男人似乎非常艰难地抬起了头看了半天之后才辨认出眼前人是谁,柳篱再问了一遍之后他才听清楚他刚才所问,他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拿过酒瓶灌了一口,喷着满嘴的酒气凄惨地说:“死了,全死了,师傅他们全死了,就只剩我一个了,全死了……”
柳篱大吃一惊,惊声问:“死了?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哥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一个椅子上,身体搭拉在上面,似乎提不起一点力气,他言语不顺地说着:“全死了,现在满门就只剩我一个了,师傅他们全部被那些怪物杀死了,不只是我们,好多人全部被怪物杀死了,你们隐影门第一个被怪物踏成了平地,然后就是其他门派,全部死了,都没了,活着的人都加入了乾阳门去……”
平哥后面的话柳篱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脸色登时变得惨白,脚步踉跄地后退了一步,要不是切里及时地扶住了她,刚才就已经倒在地上了。平哥继续在那嘟囔地说着,柳篱推开了切里的手,嘴唇几乎咬出了血,她走到平哥前面,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平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哥头脑清醒了一点,他看了柳篱一眼,随即移开了视线说:“那天晚上,先是西水县你师傅所在的那里遭到了怪物的袭击,然后是你们的师门的所在被怪物所袭击,第二天就蔓延到了所有的门派,没有一个势力能躲得掉。师傅就是在第二天被怪物伏击了,就只剩我一个了、就只剩我一个了……”
柳篱双手扶住又慢慢变得迷离起来的平哥:“我们门派的人全死光了吗?全部死了吗?”
平哥被她一抓,又恢复了一点,他说:“没有,大年还没有死,你们隐影门有些在外面的人也都没事。”
柳篱:“那大年师兄现在在哪里?”
平哥:“在乾阳门,全部投到乾阳门去了,现在这边的门派势力,除了已经死了的,已经全部投到乾阳门去了。全部汇聚到那儿去打怪物去了,我可不相信乾阳门那些小人,我不去,嘿嘿,我一个人在这里……”
柳篱铁青着脸朝外走去,虽然极力伪装,但是切里还是看到她的脚在颤抖,她的手在颤抖,她的全身都在颤抖。
乾阳门如今真的能称为门庭若市,人流穿梭不息。一张张或陌生或熟悉的脸孔在柳篱周围闪过,但是却没有一人能值得她留连片刻,直到他看到一个原先属于隐影门现在却已经是乾阳门的三十岁男人,她才停下来,苍白的脸色在这时候变成铁青色,她大声质问:“李大年!你怎么对得起师傅!你怎么对得起我隐影门对你三十年的恩德!为什么?你告诉我!这都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师傅被杀了么?难道就因为隐影门大势已去,你就转投他门么?”
大年的脸在跳动,见到柳篱到来的最初的欣喜被凝重所取代,等她说完,大年才压低了声音说:“你快走。”
柳篱继续大声说道:“除非你今天说清楚,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周围的人好奇地朝这边看了过来,大年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脸色突然冷漠起来:“你在这胡言乱语什么?师傅确实是被杀了,不过是被怪物杀的。我们只有团结在乾阳门,在乾升的领导下才能打败那些怪物,我现在是乾阳门第二堂弟子,不再是阴影门弟子。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是来投靠本门的话,我欢迎,如果不是,还请你走,不要在这里捣乱。”
柳篱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本门,嘿嘿,李大年,我柳篱看错你了,我原本还一直将你当做兄长一般,没想到……李大年,我们在没有任何关系,我看不起你!”
李大年嘴唇跳动着,他突然伸出手一耳光甩在柳篱的脸上。周围观看的人顿时全部愣了,一个原先和他同属于隐影门的弟子上前一把拉住了李大年:“师兄,你怎么能这么对师妹。”
李大年脸色冰冷地看向那人:“你给我住嘴!你没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这里是乾阳门,不是隐影门!”
说完之后甩手走人,柳篱双眼擒泪,充满怨恨地看着李大年的背影。那人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最后走过去站到了柳篱的身边,拉着她就往下面走去,柳篱一句话也没说,任他拉着手走到了一个还算僻静的地方,切里对眼前的这一切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以上帝的名义”他觉得自己还是跟在后面。那人看了切里一眼,对柳篱问:“这洋鬼子怎么还跟着你?”
柳篱没有说话,捂着红肿的脸眼光闪烁。那人看着柳篱的模样,有点急了,最后他压低脑袋在柳篱耳朵边,轻声说:“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件事中有古怪,大年师兄这样也是迫不得已,他是想……”
那边突然传来了一个路过的乾阳门弟子的声音:“邓约,你在这干什么?那女人是谁?怎么还有个洋鬼子?”
切里大声地对他抗议:“我是半个中国人!就算我是一个完全的外国人,你也不能叫我洋鬼子,见鬼,这是一种不礼貌的称呼……”
那叫邓约的话被迫中断,他强撑出一个笑容回应了一下那个叫他的人,然后嘴唇动都不动的憋出声音对柳篱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晚上会去找你,跟你解释清楚一些东西,但是请你不要误会大年师兄,我们这些隐影门的弟子也都不是叛徒,我走了……”
说完之后朝那人走了过去,柳篱呆在原地,半天没有响动。切里看着她那模样,许久之后上去安慰道:“节哀顺便……”
乾阳门大堂。
乾升坐在最中央,下面是他得力的几个弟子,也就是所谓的心腹,一个雨衣男人站在不远处,低着脑袋,似乎不想别人看到他的脸。刚刚还在外面的李大年此时也在这里面,坐在最末的位置,乾升精神饱满,看来这段日子过得相当舒畅。不过这时候脸色却有点不怎么好,他有点怒气的看着旁边的那个雨衣男人:“我这次叫你袭击我们乾阳门原本的弟子,但是你怎么真的就下了狠手?杀了我数十乾阳门高层弟子?”
那雨衣男人轻笑了一下,不以为意地说:“竟然要作戏,那自然就得做得真一点,乾门主不过损失了这么点弟子,但是却引得整个西南所有势力全部归心,又何必在乎这么点损失呢?乾门主,说这些无益,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乾门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