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的体无完肤,并且浑身发紫的尸体,这是钱文杰从开始学医以来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看起来根本无药可医的疑难杂症,钱文杰自己都有些束手无策,更是因为魏王赵博的提醒更是让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其中最最关键的还是他从来没有见识到这个学徒的下场,他本以为被霍望安给处理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具尸体竟然落到了魏王的手里。
先不说这魏王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么兴师动众的杀过来,就这个连他都没有见过的学徒尸体,虽然此时他算是开了眼,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一肚子苦水想向魏王申冤告诉他这件事跟自己没有关系。
“魏王,魏王。”
钱文杰双手合十作揖地站着一动不动,他不知所措,对于魏王赵博来说,他一定是知道很多东西,甚至可能是整个事件始作俑者。
钱文杰必须要向赵博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如果直截了当的这么说了,那么势必会将左丞相陈襄给供出来,如果让魏王知道了左丞相陈襄在做一些让人难以琢磨的恐怖事情,那么势必会给整个东京带来一场血雨腥风,如果左丞相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说出来的时候,那么自己还会有活下来的机会吗?
钱文杰低下头来思索再三,如果实话实说,必然跑不掉杀身之祸,甚至很有可能会被像是这样给咬死。
“如果不出我的所料,这个人应该是你们太医署的学徒吧!”魏王赵博很随意地说着,接着端起摆在自己面前桌子上的茶杯,说道:“这个人,他有多少天不在府上了。”
“啊,谁?”钱文杰心头一惊,抬起头来望着魏王赵博,一脸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样。
“孤还是希望钱大人不要跟孤刷花样。”魏王赵博的言语里面夹杂着极度的威胁意味。“我看钱大人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事情交代了,也让本王明白一下,这个人,这个学徒,差不多也是你的徒弟,为什么会死在城外,成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鬼怪!”
“老臣,老臣不知道王上在说些什么!”钱文杰暗暗在心里叫苦,可是他还是明白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根本不能够将左丞相说出来,不然说不定在这只不过是个皮肉之苦,到了左丞相那里,可就是要命的了!
“看来你这厮是不吃点苦头可是一个字说不出口,那样也好,既然这东西可是出自你太医署,那就劳烦您这个老家伙感受一下这东西的恐怖之处,如何?”魏王赵博显然是对钱文杰失去了耐心,他“晃荡”一声将茶杯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接着冲着左右招了招手,那帮衙役们瞬间领会了魏王的意思,接着上前一把抓住钱文杰,压住他将他的头狠狠地按在距离这个学徒不足三寸之远的距离上。
钱文杰挣扎着,他这一把老骨头都憋的通红,可是老人毕竟是老人,更何况是一把老骨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是这两个身强力壮的衙役的对手。
他挣扎着睁开双眼,看到的是近在眼前的学徒尸体,那个学徒的眼睛紧紧闭着,脸上已经出现了溃烂,身上更是有不少被生生撕扯下皮肉而出现的空洞,不过伤口都开始腐败了。
恐怕从来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与一个惨死的尸体相对视,钱文杰吓坏了,他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这个恐怖的尸体。
“好好看看它吧,被你抛弃的学生。”魏王赵博轻声叹了一口气,接着起身缓缓走下台阶,来到钱文杰的身旁,接着说道:“钱大人,您可谓是行医多年,自然是看得清楚这个人,现在,钱大人就来回答本王的问题,这个学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掉了!”
“我不知道!”
钱文杰几乎是从牙齿的缝隙里面挤出了这句话来,可想而知这两个衙役给他带来了到底是怎样的巨大压迫力。
“他奄奄一息,被你们抬出这个本应该救死扶伤的太医署,我不知道这一身牙印到底是死之前还是死之后的,不过从尸体上来看他死的凄惨,甚至都来不及喊一声冤枉,我的下人来你这里问事被你的人打了出去,这样你不是心里有鬼还是什么?”
魏王赵博冷哼了一声接着站起身来向大厅外走了两步,紧接着他捏着鼻子紧皱眉头望了眼身后那摆放在大厅里面的各种草药,不由得抱怨了一句,“这味道实在是香的过头了吧,这可不是太医您的生活方式,为什么?祛除味道吗?这味道是什么味道,难道是,杀了人的血腥味吗?”
“魏王!”钱文杰撇过眼睛来看着赵博的背影,挣扎着说道:“老朽一把年纪可谓是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半点二心,若是魏王执意问罪于老臣但凡是拿出证据,好让老臣死的心服口服才是。”
“钱大人莫非是猜疑孤诋毁你不成。”赵博回过头来,冷笑着看着钱文杰,接着说道:“不要曲解了孤的意思,孤可没有一句话说你对陛下有二心,孤是说你杀人,说你太医署杀了人,一个杀人的医生,还请钱老医生告诉孤陛下怎么能够信得过你,哪怕是你口口声声的忠心耿耿!”
钱文杰这一下彻底没有了声音,这也不奇怪,毕竟尸体就在眼前,距离他的脸不足三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