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死了?我摇头笑道:&ldo;良妃娘娘总算解脱到极乐世界,凌儿为她庆幸,那四面高墙监狱似的地方有什么好?&rdo;
这下连胤禛也略显诧异的看着我,场面一时更加无语了。
&ldo;王爷!那个我前两年求你留下来的,长得和十三爷很像的赵吉呢?&rdo;
听我问到他,胤祥一脸不满的回答道:&ldo;我知道,他带的那个小队亲兵这三日正好轮休,我亲自拨的另一班子兵在替他们,你问他做什么?&rdo;
&ldo;王爷!正好趁此机会替赵吉编一个未来都不用再出现的理由,然后把他在王府中藏起来,可能随时都会有用的!&rdo;
胤禛和邬先生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胤祥却不管那些,大声质问道:&ldo;我老十三一向敢作敢当,光明正大,有什么好偷偷摸摸的?我就不明白了,凌儿,我能有什么事呢?&rdo;
&ldo;十三爷!我还记得两年前那天早上,十三爷险些遇刺的样儿,在那之前,十三爷是否也丝毫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危险呢?&rdo;
胤祥一口气被我堵回嗓子里,瞠目结舌。
&ldo;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十三爷也算是风口浪尖儿上的人物了,你自认光明正大,心不藏奸,怎么保得定别人一定也是这样呢?&rdo;
邬先生在笑着点头,我却又悲哀起来,柔声道:&ldo;世途多艰,凌儿曾经劝过十三爷什么,十三爷一句也不记得了吗?&rdo;
胤祥稍稍有些不安,左右看了看。&ldo;王爷,请问这些日子太子在哪里?可有什么异动?&rdo;
胤禛眼神凛然起来,仍然不说话,胤祥却是快人快语:&ldo;太子这一向都不理事,这几日更是连人都见不到……&rdo;
邬先生没有睬他,沉声到:&ldo;王爷早一个月就已经注意到,太子门下的凌普突然将一支2000兵马连原来带兵的参将一起调防密云,我朝向来换兵不换将,换将不换兵,就是防着有人结集兵权,太子不会不知道这件事。&rdo;
&ldo;这……这我也知道,说是原本调防那里的参将家中有事,一时回不来,就让原本的韦都统代领一两个月……&rdo;
&ldo;我大清朝廷之内,一个小小参将都调不出来了?&rdo;邬先生摇头叹道,&ldo;这半月来,毓庆宫内多次发出调防京城守卫的手令,至今日,有的已经调防成功,有些官员还有犹疑,比如九门提督。&rdo;
胤祥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也阴情不定起来。
&ldo;十三爷一向在毓庆宫出入自由,在外人看来,与毓庆宫的人也走得近…凌儿心思灵动,虑得甚是啊。&rdo;邬先生还是没有管胤祥的反应,接着说道。
&ldo;不错,我们明着上可不还是&lso;太子党&rso;么?四哥,皇阿玛御驾到底到哪儿了?怎么这些日子都没他老人家的消息啊?&rdo;
胤禛神色森然了一阵,没有看胤祥,先站起来,温言道:&ldo;凌儿,这几日你受了惊吓,嗓子又刚刚好,何必烦恼起外头这些糟心的事儿来?你说的赵吉的事儿,我这几日就叫人去办,你先回去歇着,我着人把晚膳送到你房里来……&rdo;
我就这样被送出了书房。胤禛细心的没有让我住到以前的那间房‐‐就是我在那里被赐死的一间,而是给我安排了一间更大,装饰也显得奢华热闹的房间。
夜深了,抱着自己的手臂,心里像有一锅沸腾的水在烧,叫我如何睡得着?
但当胤禛出现时,我却又已经在深深浅浅的噩梦里了。
感觉到熟悉的味道、体温、抚摩,我睁开眼,迫不及待的抱住他的胳膊,像从噩梦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真怕这还是在做梦。
他的声音低低的心疼着:&ldo;凌儿,你怎么还是这么傻?一回来就操心着别人,你自己呢?&rdo;眼泪毫无预兆的决堤而下。
&ldo;胤禛,我就是不敢想自己,不敢想我自己该怎么办啊……&rdo;&ldo;别哭别哭……怕什么?你忘了?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凌儿……&rdo;
外面仍是铺天盖地的雨,听说,雨,正是天与地潮湿的缠绵……
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说话,连我也不自觉释放出最激烈的肢体语言。就让我这样死去算了,安抚所有过去的伤痛,忘记了所有将会到来的艰难前途,忘了所有的前世、今生、以后……只记住这在温暖可靠的爱里面,沉醉的时刻。
沉醉……一次一次……然后在爱人温暖的怀中,昏昏睡去。
一天,两天,三天……
听说朝中大臣已经在议论纷纷‐‐有明诏说康熙十日前就已经从热何启程返京,本来也就短短几日的路程,康熙却至今也没有抵京,甚至,人们失去康熙的消息已经好几天了。谁都能看出来。这很不正常,皇帝出巡,一路上浩浩荡荡的依仗、护卫、随行大臣、妃嫔连宫女太监……这么大的队伍,竟像平白消失了。
&ldo;太子躲着不见人,在毓庆宫也听不到一点消息,连张廷玉都悄悄来问我,说好几天没有收到过皇阿玛的信儿……&rdo;胤禛随意夹了样小菜,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ldo;若是现在大变骤起,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rdo;
&ldo;依我看,无论是谁想搅混水,现在必然都还没有得手‐‐否则早该走下一步了。我敢推测,皇上必然无恙,此时一点消息也没有,只有两个可能,一:皇上与这做乱的一方正在僵持中;二:皇上早已经控制了局势,但正好趁这迷雾未散,冷眼旁观众人的反应。&rdo;邬先生慢条斯里的说。
先生这个人,心里越紧张,说话越慢,很类似胤禛那个被众人熟知的习性‐‐越是生气,越是轻言细语。
一桌精致清淡的晚膳只被动过很少的几筷,围坐在桌前的几个人,胤禛很忧虑,胤祥很烦躁,邬先生很阴沉,而我,很想告诉他们,康熙那个老头子还有差不多十年可活,胤禛也一定会做皇帝,现在需要担心的,只有胤祥。
但只要走向那个结果,过程无论如何都会很辛苦的吧?做康熙的儿子,被康熙这样的人考验几十年,想想都可怕‐‐最后成功幸存的人,早已被磨掉数层皮,炼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就是胤禛这个超级强悍的家伙。我发现自己又看着胤禛发了呆,回过神来,无言的给胤禛斟上一杯酒,强自压下想伸手抚平胤禛眉头的冲动。
天色已全黑,议论仍然没有确切的结果‐‐这是当然的,该做的胤禛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等待事情的下一步发展。
看看微雨中漆黑的夜色,我为自己的小盼望暗自害羞起来‐‐居然每天都在等着天黑,因为只有夜晚,才是属于我和胤禛两个人的世界……
我想抓住每一点滴温暖亲密,就像世界末日快要来到一样。为什么?我原本想,懒得思考,就归于第六感好了,但略一思考,已经明白过来,这是理性思考后的必然结论:邬先生说我要远行,想必也是他和胤禛商议出来的最好办法了。这次政局变动,康熙虽然安然无恙,却大大加深了对这些儿子们的戒备之心,所以我的存在,就是胤禛的危险。送走我,远远的把我藏起来……等到什么时候呢?胤禛登基?那就是十年……十年会发生多少事情?十年后我是不是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