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都各自喜欢干嘛干嘛:秋声和落锦年龄虽差几岁,但一见如故,这几天一直相处融洽,两人在沙地上专找那些大大小小冒着泡儿的细孔抠蛏子:几勺盐水灌进去,没一会儿就蹦出个受不住的蛏子,小姑娘眼疾手快地拿手掐住,很快就收获颇丰,叽叽喳喳地商量着要拿木桶盛点海水带回奉天去。
两个侍卫蹲在奔驰车旁研究汽车,乌家其他几个仆人则准备回去给乌家和唐家的特产,正在跟当地老百姓讨价还价。
此时,奉九刚刚抓鱼抓尽了兴,正从田里的淤泥中拔脚出来,拿下腰间别的手巾,擦了擦手,又擦干净脚,准备穿鞋,这是打算金盆洗手了。
正在这时,她忽然听到媚兰短促地叫了一声,赶紧扭头一看,媚兰离了她不过几米,看来是在偷拍她,却没留神脚下的芦苇根子,人相后一躺就这么栽进了芦苇荡,也不知是本能还是执念,都这关头了,还不忘把宝贝照相机扔到了干燥的滩涂上。
奉九毫不迟疑地哗啦哗啦趟水过去捞她,可她刚抓住媚兰伸过来的手就一脚踩空随即全身入水,这才惊觉,原来靠岸处那么浅的水,再往里却因为有当地百姓常年挖沙而形成一个陡峭到接近垂直的断面,没有缓冲坡,而且此处被大片芦苇遮盖,没有太阳照着,水温很低。
媚兰这只旱鸭子慌乱间攀上了奉九的脖子,立刻死死地缠住了,奉九被她压住了头顶,咸腥的海水马上没顶,两人扑腾之间,奉九只觉得神智开始涣散,但她还是尽力往上托举媚兰,心里想着,这家伙比自己矮了一头,还是让她先上去喘气。
正在这时,奉九只觉得水波剧烈震荡,原来卫镧和乌蔚然到底机警,她们一落水,两人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在秋声和落锦还没觉时,他们已经跑过来跳下了水,身手矫健,一人一个,没费什么劲,就把两位身娇肉贵的大小姐捞出来了。
旁边有眼色的秋声和落锦早跑到汽车那,拿出了后座上怕小姐们一早一晚受寒带的两条毯子。
今年天气不比往年,这个时节芦苇荡里的水已颇有些幽寒彻骨,大家都担心身体一向娇弱的媚兰会发高烧,没想到,可能因为紧张,媚兰倒是调动起了全身的免疫系统抵御阴寒,除了受了点惊无甚大碍;反倒是一向健壮如牛的奉九倒了,高烧不退。
媚兰急得不行,此地倒是有一个很有名的老中医,马上被请到了别业,老医生看过后,很笃定地说没什么大问题,高烧也是暂时的,但只怕也得有几个反复。
本来这位小姐身体底子就很好,但大概是最近几个月烦心事儿多,忧思过虑,中气不足湿气过重,这才导致抵抗力减弱。
媚兰闻言叹了口气,她还能不清楚媚兰对自己婚事的抗拒和折腾,但她还是不放心,心情忐忑地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好容易下去的烧又高起来了,面色红得吓人,人也有些神志不清,媚兰思来想去,只好摇电话向唐府,而不是自己家求助。
恰巧在唐府准备出门的唐度接了电话,沉吟片刻,电话里听着情形倒是不大严重,但大儿子出差在外,自己这几天的行程也非常紧张走不开,正烦躁之际忽然想到刚好昨晚与宁铮通过电话,事有凑巧,他正带领第三军在盘山附近进行秋季拉练,干脆,就让他去照顾自己的未婚妻吧。
唐度于是又摇电话给宁铮,宁铮刚刚回到盘山县附近的驻地,很快就了解了来龙去脉,得知未婚妻病倒,幸好拉练已经结束,于是就把军部的事儿交代给让副手接管,让一同拉练的第四军军长吉松岭陪着,立刻赶往乌家别业。
这几个月,宁铮的军衔正坐火箭一般地攀升,老帅着急让他升到顶层历练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们一到就被乌家听差引了进去,媚兰忧心忡忡地走出来,没想到一眼看到了吉松龄,真是喜从天降,她立刻欢欣地迎上来,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
吉松龄倒是保持着镇定,宁铮也只是奇怪地看了媚兰和吉松龄一眼,马上询问奉九的情况。媚兰低声通报了这一夜的状况,接着就带着宁铮去看奉九。
宁铮一看奉九的样子就镇静下来,看来除了受寒引发高热,倒是没有别的症状。
他出了房间,让正在客厅里和媚兰说话的吉松龄马上把媚兰带走,省得风寒之症转成风热再传染病倒一个。
媚兰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宁铮很是严肃,说现在奉九主要就是服汤药和静养,人多了也没什么用,还会打扰奉九休息。
媚兰这才知道,自己是被人家未婚夫嫌弃的,鉴于奉九发病都是因为自己,她倒也没什么立场坚持自己的主张;虽然明知奉九看不上宁铮,但毕竟木已成舟,这门亲事不可能更改,再怎么帮奉九拦着,也是徒劳,还不如两个人借此危机多接触,说不定宁铮看护有功反而能借此增进感情也说不定。
思来想去,媚兰只能不情不愿地被吉松龄拉着,匆匆收拾了东西带着人离开。
不过,看在能跟心上人一道回奉天的份儿上,原本的不满倒也不剩多少了。
宁铮转头又让卫镧带着秋声回去,因为昨晚唐奉先说了,让卫镧赶紧回来,毕竟卫镧是唐度最信任的得力侍卫,而唐度马上要出发去上海谈生意,贴身侍卫不在身边,人人不放心。
秋声也以年纪小没什么大用为由被打发了,卫镧无法,毕竟这是六小姐未来的丈夫,正经主子病倒了,烧得直说胡话,自是给不出什么意见的;现在最说了算的就是宁铮了,只能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