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暴露自己?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收货走人。”
黑鸦嘿嘿一笑,放下手刹,启动汽车,一边倒车一边说:“我被勋冷淡了,自然要出去偷腥囉,那女人嗨多了,一直拉着我不放,我就教训了她一下,这么碰巧,竟然遇到花大警察便衣临检,呵呵,幸好是我先看见他,趁他背身的时候溜了出来,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你是故意的。这紧要关头,搞什么女人?想挑战警方的刑侦能力吗?”尉迟勋将目光转向凤舞的大门,原本抱胸的手慢慢放下,右手揣进了裤兜里,握住电话,犹豫着要不要开机。
“我不是想挑战警方,我是想挑战花小见,他两次从你手上跑掉,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我们必须查清楚,不要让瓮中鳖反咬一口。如果他来问你这件事,你可以从他的语气态度中判断他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的底细。”黑鸦收起调笑的语气,一脸正色:“等下我们要接的人是佛爷亲自接待过的,佛爷还说,那人说的话就等于他的话,那人的要求我们要尽全力协助,还特别嘱咐,勋你的态度要稍微温和一点。”
尉迟勋冷哼一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一看,简讯提示有四五个未接电话,都是花小见打来的。
低下头想了想,又将电话关上,再次闭上眼仰靠在座椅上。
黑鸦瞅了瞅尉迟勋,嘴角扬起浅笑的弧度,车子缓缓驶离纸醉金迷的「凤舞九天」朝机场开去。
零点整,飞机准时抵达中心机场,花泽宇一出旅客通道就很快在接机的人群中找到了来接自己的人,不是花泽宇眼力好,确切来讲是那两人太醒目了,其中一个大晚上还戴着复古蛤蟆镜,一身黑西装连衬衣都是纯黑色的,映衬着他的白皮肤十分显眼,估计他就是「夜影黑鸦」了,他正在和旁边穿银色西装的人在耳语什么,银西装五官英挺却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冷冽气息,认得他尉迟勋,他现在和荧幕上血性男儿的样子有很大出入,果然也是个善于伪装的人。
花泽宇推推眼镜牵动嘴角,着轻巧便装的他并没有带多少行礼,只有一个小包包提在上手。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意,花泽宇步履轻盈地走到两人面前,礼貌地询问:“请问是夜巡吗?”
两人终止了谈话,黑鸦看看表,又上下打量了花泽宇一番,疑惑道:“阁下是伊岩君?”
“瓦达西瓦(我是),让两位久等了,请多指教。”
花泽宇的礼貌让黑鸦好不适应,早就耳闻伊岩是个狠角色,平时不轻易现身,但现身就会有流血事件,和面前这位眼带紫架眼镜,脸上挂着和煦笑容,斯文又白净的人扯不上任何关系嘛,如果不是认错人了,那么他就是一只批着羊皮的狼,这样表里不一的人要小心应付才是。
“不久,不久,伊岩君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才是辛苦,我们已经为伊岩君订好酒店,伊岩君肯定还没吃晚饭,不如我们先去把行礼放了再去吃点宵夜吧,来,来,行礼让我拿。”黑鸦殷勤地接过花泽宇手中的小包,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花泽宇微笑着点头,跟在两人身后出了接机厅。
刚坐上车,花泽宇就开口说道:“佛爷告诉我今天有货到,方不方便让我查看一下?最近海关风声紧,价位和纯度已经不成正比,这批货数额巨大,出不得差池,必须小心谨慎。”
“佛爷的意思是不信任我和黑鸦了?”尉迟勋冷冷地反问,不知道为什么,一见面花泽宇虚伪的样子就让尉迟勋产生了厌恶,一口一个佛爷明显是搞压制。
“呵呵,说到哪里去了。”花泽宇伪笑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开关,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小勋,伊岩君是我们重要的伙伴,除了这次交易,他还承诺帮我们东山再起,他对货品的检验相当在行,最近道上形势紧张,货品的纯度也在降低,所以我让他来协助你们一起完成这次交易。勋,我一直很相信你,只要顺利完成这次交易,那么我的承诺一定会兑现,你也应该相信我。”
录音播完,花泽宇耸耸肩:“现在能让我看一下吗?”
尉迟勋给黑鸦递了个眼色,黑鸦起身从座椅下面拿出一个块状纸包,递给花泽宇。
花泽宇双手接过,摸出一把指甲刀大小的锋利小刀挑开纸包一角,从里面挖出一点白色晶体,放在食指上,用大拇指搓了搓,又凑到鼻子嗅了嗅,然后用舌尖沾了一点,在口中品尝了片刻,最后点点头说道:“还不错,纯度比较高,提炼一下做糖丸子能卖个好价钱。”说着将纸包密封好,还给了黑鸦。
“我接货都是验过的,不好怎么会接收?”黑鸦对花泽宇傲慢的态度也很反感,口气生硬起来:“伊岩君,请系上安全带,我开车技术不行,又喜欢飙快车,万一把尊贵的您磕到碰到了,就不好了。”
黑鸦别扭的语气并没有让花泽宇有任何尴尬,他笑着系上安全带,从小包里拿出I PAD旁若无人的玩起来。
黑鸦话虽说得重,但车速却保持在80公里小时,因为勋不喜欢坐快车。
车子平稳行驶中,车里出奇的安静,连一向话多的黑鸦都把精力用在开车上,狭小的空间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请问伊岩君是日本人吗?”尉迟勋忽然转过头问后座的花泽宇。
“嗯?怎么?”
“个人好奇而已,我觉得伊岩君有些眼熟,但是我的活动范围不在日本。”
“呵呵,我是大众脸,经常被人认错,可能是带眼镜的关系吧。”
“也许吧,我的一个朋友跟伊岩君有些挂相,不过仔细看看又不像了,不好意思,冒昧了。”
尉迟勋回身坐好,又瞥了瞥后视镜中的花泽宇,眉目真的有些像,但是那伪善的笑容又很陌生,完全不像了。
车内又恢复了沉默,三个人心思各异。
酒店很快就到了,花泽宇婉拒了黑鸦提出的吃宵夜的提议,以累了要休息为由,自行进了酒店。
尉迟勋深邃的眸子一直跟随花泽宇的背影,直到他进了电梯。
黑鸦问尉迟勋:“勋,你是不是也觉得伊岩君跟花小见长得有点像?”
尉迟勋点头:“有一点,但是仔细看看又不像,他的笑很讨厌。”
“呵呵,讨厌也没办法,他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伙伴,而且城府很深,典型的表里不一,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系上安全带,黑鸦的语气又轻佻起来:“勋,现在是回家还是去我那里?我朋友送了一瓶78年份的Rhone N,我想和勋一同品尝。”
“不回家,我怕碰到小见。”尉迟勋还没想好怎么跟花小见解释。
“噢,dear……你也不想错过78年份的好酒吧,太懂情调了。”黑鸦打开车载音响,轻柔舒缓的音乐流泻而出:“我知道勋经常头疼,所以去咨询了医生,医生说这种音乐治疗效果蛮好,勋你放松心情听,对你会有帮助的。”
“谢谢”尉迟勋将座椅稍稍放下些,躺在上面放松身体慢慢进入了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