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你放心…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看着他们平安的长大,一定可以的…”
不知道是袁子忠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怎么,李月兰渐渐停止了刚刚的摆动,神情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但口中依旧呢喃着‘不要离开’。
袁子忠见李月兰的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忙吸了吸鼻子,握着李月兰的手,口中不断轻声承诺着自己不会离开她,不会丢下她和孩子。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慢到当大夫来的时候,袁子忠的声音已经哑的厉害,让大夫差点儿就认错了病人;时间似乎又过得很快,快到袁子忠以为会就这么看着李月兰,陪在她的身边直到天荒地老,李氏已然走到他的身边,告诉他大夫终于来了。
经过大夫的诊治,李月兰终于在喝完药,发了一场大汗,将热降了下去。让李氏新年的一大早便一直念叨着‘阿弥陀佛’,更是拉着田氏在下午的时候一起去了慈云寺烧香。
而在新年的第一道曙光里,袁子忠枕在李月兰的床边,沉沉睡了过去。
曙光中,两只紧紧交握的手,闪烁着温馨的光芒…
而对于同样沉睡中的李月兰来说,今年的辞旧迎新,似乎真的过的很长,很长…
李月兰坐在暖阁里,手下动作不停的添茶,加水,烫壶,摆杯,可目光却总是不由地朝着窗外的一角瞥去。
坐在李月兰对面的雪柔抬起头见到的便是她不断朝着水壶里加水,目光去看着窗外的情形。看着水壶里的水越加越满,李月兰的目光却没有收回来的意思,雪柔忙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接着顺着李月兰的目光同样向外望去。
“哟,我说你这是看什么呢,原来是副父子亲善图啊,怪不得把你的心思都勾走了,连水快加满了都不知道。哎,这辛亏是我眼疾手快,不然啊,等会儿一不小心烫伤了,可是有人要心疼的。”当顺着李月兰的目光看到窗外袁子忠背着双双,拉着小石头在庭院里堆着雪人,了然的雪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更是调侃着望着李月兰说道。
听到雪柔调侃的话语,李月兰的脸不由地一红,将手腕从雪柔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刚想着继续若无其事的加水,却低头看到已经快满溢的水壶,而随之而来的,当然就是雪柔更为爽朗的大笑声。
羞地李月兰放下说中的热水,站了起来和雪柔笑闹了起来,顿时屋内嬉闹声求饶声不断。
雪柔喘了一口气,重新坐到了位置上,笑着说道:“哎,看来我真是白担心了,前几天还看你躺在床上,还以为你和他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听到雪柔欣慰的话语,也同样喘着气坐下的李月兰微微一愣。
看着李月兰微楞的神情,雪柔倾身向前,皱着眉头道:“你不会告诉我,你和他之间的事情还没解决吧?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嘛,这种事情拖不得,越到后来误会越大,越是不好解决啊…”
见雪柔似乎又要劝说自己,李月兰忙回过神笑着说道:“没有,雪柔姐你别担心了,我和他之间…已经坦白彻底的谈过了,没事儿了。”
“真的?”看着李月兰的微笑,雪柔一点儿不确定。
“当然是真的了,难不成我还能骗你不成嘛,也许我跟他在这儿在住个一个月,就会一起回袁家村了。”李月兰依旧笑着说道。她没有欺骗,只是隐瞒了另外一种可能而已,她不希望雪柔担心自己。
“真的?那太好了,这下我总算可以放心了。我可不希望以后每一次见到你,你都还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他。月兰,我希望你能幸福!不过,这么说的话,你们要在余杭再呆一个月?”雪柔闻言终于释然开来,笑着说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想起韩宿的案子,转头问道:“对了,韩将军的案子怎么样了?沈家那边有消息了吗?方大将军有什么回音?”
“嗯,昨天韩宿已经收到了方大将军的来信,让他随着程将军的队伍一起回京,他的案子,方大将军已经疏通好了关系,到时候应该会没事儿的。我今儿来也是为了跟你说这个事儿,大概在后天的时候,程将军一行大概就会到达汉沽口,所以,明日我和韩宿也就要起程前往汉沽口和他们汇合了。”说起这个,雪柔也不由地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朝着李月兰笑着说道。
“明天就走?这么快?”李月兰有些惊讶道。
雪柔点了点头,嘴边扯起一抹苦笑,“没办法,你也看到了韩宿身上的伤,这一路追杀我们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有方大将军的担保,我们要回京,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韩宿的手里可是…哎,不说这个了,总之,没办法啦,我们也只有跟着程将军的大军一道回京,这样才安全的多嘛。”
虽然雪柔的话有所保留,想起前世朝堂上文臣武将的倾轧斗争,李月兰也不由地感到了一丝危机,她上前拉起雪柔,沉声道:“雪柔姐,一定要保重。京城里风云莫幻,福危难测,万事当心啊。那些圈圈里的事情,能不碰还是不碰的好,那些个朝臣没几个是简单的,实在不行你们就辞官离开吧,我还想着等到了老的走不动路的时候,跟着你一起串串门子,聊聊闲话呢。”
看着李月兰关切的目光,雪柔的心中不由一暖,心中虽然暗自叹息,韩宿早已泥足深陷,哪里是能离开就可以离开的。但嘴角还是扬起笑容,冲着李月兰点了点头。
次日,在微醺地晨光中,韩宿和雪柔拜别了沈家的众人,上了马,向着汉沽口的方向走了。
每一次的离别,都是李月兰觉得最难熬的时刻,因为难舍离别的人,不知何时可以再重逢的忐忑。可是这一次,看着晨光中相携而去的两骊,一瞬间她竟然升出了一股幸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