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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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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瑶心念着廿一的伤势,开口说道:“家主大人出事,本小姐深表同情,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左总管不必客气,尽管提……”

秦瑶开头这句是纯属客套的话,后半截打算商量着让对方配合,以帮忙寻找宁家家主为由,看看能否先拖得取消了廿一的例行刑责。

谁料左礼谦不等秦瑶话讲完,就迫不及待道:“既然二小姐这样说,事出紧急,在下的确有一个不情之请。家主今晨一直与您的奴隶廿一单独相处,在下怀疑也许廿一能知道什么线索。二小姐可否允许在下与廿一单独相处片刻,问他一些关键的问题?”

若说是宁重楼要求单独与廿一相处,秦瑶想着父子天性应是不会有什么危险才会同意,但是眼下,左礼谦明明是将廿一当成了嫌疑犯,秦瑶怎么舍得把廿一交给他来审问?

秦瑶心中不悦,眼中掩不住几分冷淡之色,语气尽量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左总管,廿一是本小姐的奴隶,您若是有什么话问他,本小姐在旁听着能有何不妥?”

左礼谦本就将奴隶视为畜类物件,见秦家二小姐听说要审问奴隶廿一时面色不善,可是再看周遭布置明显是刑讯的架势,难道是另有玄机?他也是擅长察言观色的,看出秦家二小姐对奴隶并不似常人那般轻贱,免不了猜测她与廿一之间究竟有何关系?

不过左礼谦思前想后,必须要找廿一问话,而且是最好少些旁听的人,所以讨好道:“也对,就依二小姐的意思。但是事关重大,可否通融一下,让闲杂人等先退避?免得乱传了什么不利的消息,引得人心惶惶?”

秦瑶正想着怎么停了刑责将秦三才那帮人支走,听左礼谦这么说心中暗暗叫好,面上却继续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吩咐道:“唉,就依左总管。今天本来是父王交代要对廿一例行刑责的日子,可家主失踪是大事……秦管事,你们先将廿一移入刑房,本小姐陪着左总管审问不能耽搁,闲杂人等先散了吧。”

秦三才一面让家丁小厮将廿一解下来拖入刑房,一面自告奋勇道:“二小姐,不如让奴才伺候着,您也知道这贱奴皮糙肉厚,若是不肯讲实话,少不了还要严刑整治了。”

秦瑶知道秦三才等了大半天就是为了施刑折磨廿一那会儿的快感,可她怎能让廿一再受苦?她又想到廿一身上的新伤,对秦三才的狗腿样子自然是不待见,眼珠一转吩咐道:“既然如此,秦管事就先候在院子门口那边,本小姐审问廿一的过程中若要人帮忙,自会传话。”

秦三才哪晓得秦瑶是打定主意耗着他,让他半夜不能睡,站在院子门口干等着吹风?他这会儿激动万分应了,也不敢再回去刚才那暖房中打瞌睡,唯恐二小姐传唤的时候他不在,耽误了审问的大事,就兢兢业业地守在下奴院子门口。

别的院子院门都有遮风挡雨的檐子,下奴院子这里只是柴门草棚,秦三才站了没一会儿就落了满身雪冻得手脚冰凉,他赶紧让小厮撑起了油纸伞,点了火盆拿了暖炉捂着,才算稍暖。不过刑房那里一直没动静,大半夜下着雪,他在外边这样干等着确实难熬。

刑房内另有一番光景。

秦瑶与左礼谦进房关门,一左一右站了。廿一则是刚刚被拖拽的人粗暴地踢打醒来,强撑着跪在地上。

这会儿没有王府的人在,秦瑶不忍继续端架子,亲自弯腰将一旁叠放的厚棉衣都拿到廿一跟前,柔声道:“廿一,天气太冷,你先穿上厚衣再回话。”

廿一心想,现在有二小姐看着,或许暂时不会刑责逼供,可是审问完了,多半仍要继续例行刑责,秦三才还在院子门口苦苦等着呢。未免厚衣污损,他还是不必麻烦,于是垂眸,不敢碰触厚衣。

秦瑶却是知晓廿一心思,他是不舍得,怕一会儿还要挨打受罚。她心里赌气,她说过会护着他,为何他不信?她眼睛一瞪,嗔怪道:“廿一,我的话你都不听么?现在就想挨打不成?”

左礼谦在旁看得咋舌,秦家二小姐对奴隶廿一说话的态度神情,怎么好似是小情人之间打情骂俏的味道,哪里有半分主子的样子?

廿一隐约感觉二小姐不是真的生气,她其实是怕他受寒,她一向如此,明明心软善良,却总是装作凶恶的小人模样。他怎能让她担心不满,终于是将她赏赐的厚衣全都穿好,又规矩地跪下,心想大不了一会儿例行刑责前再及时脱掉就是。

“廿一,家主大人今晨在马舍上房都与你说了什么?”左礼谦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也是秦瑶想知道的。

今天早上在马舍发生的场景太过美好,廿一一直怀疑是自己白日做梦。可如今左总管和二小姐都很关注,他该如何说呢?他侧耳凝神,确认下奴院子附近暂时还没有人盯着听壁角,而刑房内只有父亲的心腹和他的主人,按道理他无需隐瞒。

姑且就当是真的,父亲也并未说不可以对旁人提起会面时的事情,他还是如实交代,这样也能问心无愧。

不过他还是在叙述中,故意略去了父亲允许他躺靠着亲手为他疗伤的那段似幻似真的场面。别的事情都还说的通,而那段温暖怎么想都像是假的,太过不可思议。不用说的,应该尽快忘掉那种幻觉才对。

还是二小姐给他的好更真切,特意吩咐他穿上厚衣。他这样想着,仿佛身上也因着衣物和二小姐的关注,渐渐暖了起来。

86危难见真章

廿一讲述完毕,左礼谦的心内却是止不住波澜起伏,各种推测纷纷涌现,偏偏是家主失踪不在场,虽然有家主之前那些叮嘱,可是眼下廿一的这套话不似作伪,他一时半刻找不出错漏,也拿不准是真是假。

左礼谦往最坏的方向假设,倘若是廿一与秦家二小姐合起来演戏,实则为平南王对宁家的报复阴谋,那么是谁能这样精准地掌握家主的心思动向,恰如其分在此刻演这样一场戏?而向着好的一面推测,倘若廿一所言句句实话,那么不仅秦家二小姐可能是家主的女儿,这地上跪伏受尽折磨的奴隶或许也是家主的骨血。

秦家二小姐与这奴隶廿一会否是孪生兄妹?他们二人从小不知彼此是被平南王分开教养训练,天壤之别地对待。现如今平南王是让他们骨肉相残,又酝酿着阴险毒辣的计划,借他们的手来报复宁家不成?

一旦生了这样的念头,左礼谦就再难安心,额头冒出冷汗,神情越发凝重:“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家主为何会失踪?”

这句其实是废话,左礼谦顺嘴一问,是在思量着接下来的说辞。

秦瑶这些时日已经是通过李先生了解到左礼谦为宁家最忠实的奴仆,是上一代宁家家主专门培养的托孤之人,也是宁重楼的心腹。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王爷能动摇收买的,否则宁家也不可能有今日辉煌成就。左右权衡之下,秦瑶决定,先取得左礼谦的信任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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