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直没有等到符桂才自尽消息的端王察觉事有不对,当即命人再去符宅查探,回报的消息却是符宅一切如常,符桂才并未身死。
端王略一沉吟,立即命人将冯义捆绑起来。
最为得他看中的谋士陶宪进而补上计议:“王爷,这符桂才恐怕已经反水。我们得要先行想好补救措施才好,光绑一个冯义恐怕无济于事。”
这时候要赶紧推一个更为让人信服的人出来才可抿过这一劫。
端王自是明了,多年的权利斗争,端王已然十分敏锐,这次不掉块肉恐怕难以脱身。
主从二人对视一眼,看来,户部尚书时连忠是保不住了。
端王阴沉着脸,吩咐陶宪:“你即刻去一趟时家。”
翌日一大早,御史大夫参奏户部尚书时连忠贪赃枉法,监守自盗,皇帝震怒,责令刑部即日审案,时连忠被当朝拿下。
证据确凿,官帑案很快告破,时连忠等户部一众官员被夺职下狱,很快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户部顿时空了大半,受牵连的地方官员也空缺不少。
自此端王在户部的势力可谓被连根拔起,本人也受到了皇帝的申饬,被罚俸三年。
端王此次损失惨重,户部丢了不说,还填了不少银子进去补窟窿,这银子不能不补一些,皇上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一个不小心再丢了兵权就麻烦了。此役端王真是元气大伤。
康王倒是意气风发的很,户部被他趁机安排进去了不少人手,户部尚书、户部左右侍郎都是他安插的人手。
牵一发而动全身,京城震动,容陂也一样有震感。最为明显的是原来在容陂跟康王分庭抗礼的端王府几有分崩离析之感。
端王府这些天一直在处置产业,端王府在容陂的田地、庄子、铺子等几乎全部变卖。
这么大的买卖,寻常人家也承手不了,又有康王府在前等着捡漏,能承手的人又要掂量再三。
说是康王捡漏,那还真是心黑,出的价钱跟明抢差不多,如此价钱,端王当然不肯就范。
因着康王虎视眈眈,端王府的这些产业一般人更不敢动了。
可魏明哲不是一般人,送到面前的肥肉哪里有不啃的道理。
刚好解承到了,钱也一并到了,苏牧晴立马登门见了沉夫人跟端王府大管家。
苏牧晴此举可谓是雪中送炭,现在沉夫人跟大管家正急得不行,端王一早就下了指令,要他们即刻处理掉容陂的产业,筹措二十万两白银。
这么多产业,卖个二十万两银子应是绰绰有余的。可这么些产业不可能一样样的变卖,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当然是集中处理比较好。
但因着康王作祟,根本就没人敢登门做这生意。现在苏牧晴登门,那真是求之不得。
虽然求之不得,但该拿的乔还是要拿的。总不好让人觉得自家着急,平白的压了价钱去了。
对端王府现状门儿清的苏牧晴笑盈盈的跟着他们一通周旋,双方一阵明里暗里的试探过后,都亮出了自己的底线。
苏牧晴给出的价钱是二十万两。没错,她就是可着端王府现在急需的银两数给的。照她说,他们这已经算是厚道了,康王可是只预备给三万两呢。
沉夫人报出的心理价位是二十五万两。平心而论,这个价钱已经是亏了不少后报出来的。
不说别的,光容陂那一万亩上田就价值十五万两左右,其它的田地庄子、店铺什么的少说也值十五万两。这还是正常价位,要是换了之前,有那上杆子捧着银子来寻门路的,这些个东西就是卖十万两估摸着也不在话下。
现在因着处理的急,没办法,只好折价卖了。
可即便这样,苏牧晴报出的价位也还是低了折价后的好些。沉夫人很是不高兴的沉了脸,很想端茶送客。
苏牧晴不以为意,也不着急,老神在在的等着。都是聪明人,沉夫人不敢丢了自己这个大主顾的。今日她一定要二十万两银子吃下端王府在容陂的产业的。
魏明哲有鸿鹄之志,她必得帮他置个好的大本营,日后也好发展。有了地盘才好招人啊。
要不为着此,谁会在这乱世之中花这么大价钱置地?尤其是还冒着得罪康王的风险来置地?
就因为着看中这里的地盘,魏明哲先前对付端王官帑案的时候才放了水,没有将端王一并端了。
尤记得当时苏牧晴问魏明哲为什么不趁占有绝对上风之时,干脆一并将端王拿掉,当时魏明哲老神在在的对她说道:“现在拿到端王还为时过早。我们现在还在容陂,总要给康王找点事做才好,可以免掉不少麻烦。”
苏牧晴当场顿悟,也是,现在直接端掉端王,那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端王倒掉,康王就有精力做其它了,他们日后在容陂做点什么,难免招了人眼。再者,最直观的就是,端王在容陂的产业将会全部落入康王手里。
那这样他们就太不划算了,虽然魏明哲此次也趁机在朝堂、地方安排了一些自己人,但也还是亏了些。
所以,端王得要留下来。一步步来,刚开始步子不能迈的太大。
沉夫人也识时务,再是不高兴,不甘心,也不能不向现实低头。现实比人强,苏牧晴给的价位算是目前最良心的了。
当然,这也是苏牧晴他们思量过后给的价钱,现在还不是将端王得罪死的时候,端王还有用,还是那句话,慢慢来,以图以后。端王手中现在还有一个京郊大营呢,总不好便宜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