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远些。”时轶平静向他道,“你不知道吗?我是这里的守门人。”
谢长亭神情滞住,然而魔狼已嘶吼着扑了上来。它身形有数丈之高,仅是一爪,就在地上拍出一个齐人深的巨坑。
而时轶也以剑迎上。他脚下三两点地,一剑刺穿它前爪,顿时血花飞溅,难言的腥臭滋味扑鼻而来。
谢长亭下意识也想上前,却在此时,终于想起自己手中无剑。
他也终于明白,原来时轶所说的每一句话,说不许他出无名境,说不许他离开自己身旁半步。
……竟都是为了保护他。
时轶转眼间已与魔狼缠斗数个来回,也渐渐占了上风。魔狼身形虽大,性情凶狠,却也只会使蛮力,不懂变通,不一会便被时轶伤及遍体。
又被一剑刺中左眼之后,它终于怒不可遏,仰天长啸一声后,周身瞬间燃起黑色魔焰。
“不好,”谢长亭皱眉,“它要狂化了!”
魔狼一旦选择狂化,便已是要殊死一搏。而时轶再是什么“守门人”,再如何天分过人、一往无前,他也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又怎能抗下对方同归于尽的一击。
谢长亭快步上前,刚要抬手以法诀救他,肩上却毫无征兆地一重。
一股极大的力道自他背后传来,令他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什么……”
谢长亭回过头去。
五师叔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后,神情空洞又淡漠地看着他。
谢长亭一愣,下意识便要挣开他:“这是怎么……”
又一只手重重抓上谢长亭右肩。
再回头。
三师叔两眼空空地看着他。
他们一齐开口,犹如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
“不可——”
“不可——”
谢长亭一颗心瞬间沉入冰窟,令他头皮发麻、周身骤冷。
而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刺耳的一声“扑嗤”。
谢长亭身形一僵,极缓慢地回过头去。
他眼前划过一抹鲜红的血光。
——无极深深没入魔狼心脏之中。魔狼巨大的、小山一般的身躯颤动片刻,轰然倒地。
而随着它的动作,被它一爪洞穿身体的时轶也被甩了下来,重重摔落在谢长亭面前。
谢长亭低下头来。
他看着这个方才竭力保护过自己的少年倒在地上,鲜血洇透身前衣衫,心口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