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兹匹特堡城子爵的莫希特勒城区要比中心大街热闹许多,这里多得是卖苦力、贩卖土货的穷人,也多得是耍把戏、干下九流的混账坏蛋。
赶集的农夫会从乡下驱使驴车从西侧的破教堂一面抵达杂货店,所以当伊凡抬脚走到路上的同时,光亮的皮靴也几乎可以和那些深黄色的软烂臭物接触。
那些不规则的石头子成为怪味圆饼上最为昂扬挺拔的新式旗帜,在黑色浅脆的硬皮上缓缓深耕播种。
最妙是原本求生于阴暗角落的蟑螂红蛆,旺盛的生命力完全不容小觑,相互扭曲搅拌在一起形成果园里的一道名菜,它们本来是要在水沟里度过一生,现在就这样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些怪味好似一柄钢刀血淋淋地刺穿了路人鼻子里的粘膜——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恶臭之地。
伊凡脸色难看地移开了眼睛,而三徒弟皮尔斯却对这样的现象见怪不怪了。
所谓金色其外,败絮其中,别看莫希特勒城区外表还算扎实,东边山地的清澈溪流从山沟一直漂流到西边桥洞,是座具有颇具历史意味的奇特建筑。
其中还有多种多样风格的建筑物,各种可怕木屋、帐篷应有尽有,络绎不绝地尖拱窗户,还有连接门扉的绳索吊篮。
可是只要一走进,便发现浮表的皱纹和疣子充斥每一处墙砖——那是时间的业迹,即便是我们的人民不去万般作践、肆虐。
那些厚颜无耻地在峨特艺术的伤口上敷以时髦一时的庸俗不堪的各种玩艺儿也会如同霍乱一般充斥居民的生活。
“这里的治安并不好,总是会有些乞丐、小偷。”
皮尔斯向伊凡解释:“我们需要将自己身上的东西看管好,以免遭受到不必要的损失。”
“虽然我在这个地方也认识一些熟人,但是这里鱼龙混杂,即便是城市里最了解居民生活的护民官也不一定能够说清楚这里到底有几种爱耍手段的蛮子存在。”
伊凡稍微一瞥头,就能看到旁边巷子口中有几个鬼头鬼脑的孩子正偷偷打量自己。
这些孩子的年龄差异很大,小的只有五六岁,大的几乎可以算作成年了。他们都是衣着破烂,赤脚踩地的小痞子。
不光是面庞不见丝毫干净,甚至还一边轮抽着卷烟,说话粗野得好像土匪,他们相互用随地捡起来的尖锐石头掷向其他衣冠整洁的商人。
“去你的科勒,把光头再挡一挡。”
“走路时眼睛放好一点,要是落到其他女人的,我们可不管。”
“詹西的胸可比你大得多了,老扎婆。”
“哈哈哈。”
小痞子不知廉耻的调笑有时会让人流掀起骚动,不多时也就平静下来了。
大多数人都还在为今天或未来的粮食所发愁,不会特意留出生活的空闲用来对付这些无知作怪的底层渣滓。
只是在有的时候怒火上头的妇女会掏出自己擀面杖,或是被惹恼的商户主动叫来附近巡逻的治安官。
不过这些个混球并不在意,他们自然知道自己的优势。
诞生于底层社会的小鬼们大多居无定所,热衷于寻找各类阴暗的洞府,又极为熟悉附近的地形,一但钻入巷子里面就连人影都看不到了,所以就连管理治安的卫兵也不太乐意去寻他们的麻烦。
啪嗒——一块泥土丢到衣服上。
污浊满脸的稚童还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将瘦弱的小狗环抱在胸口,
另一只手则嬉笑着支撑下巴朝他张望。
黑狗弯曲的胡子几乎和脖子贴近,而那头牙齿尚未长全的野兽也不是好货,舌头一直在舔舐主人的脖颈,时不时露出凶横的目光。
见到别人注意到自己,那孩童竟然抬起自己的下巴,露出挑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