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在一片喊杀声中,几百余号人按捺不住,都争着抢着想做最先冲进武安侯府斩杀裴璋的人,还是领头的皇城司新押官发话,“先挑出三十人打头阵,后面的人慢慢押上!”
“大人,我要打头阵!”
“让我去!”
这打头阵的虽说要负责攻门,得和裴璋从北疆带来的暗卫直面对上,但此刻的他们已经被斩杀裴璋就能加官进爵的美梦冲昏了头,觉得自己这边人多势众,那在北疆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所谓战神没了士兵,武功再高还不是瓮中之鳖?
所以他们生怕落在后头,让这功劳被别人抢去。
但这新上任的皇城司押官却是个身经百战的,他沉眸想了一会儿,便点了他手下几名亲信,让他们带了这些人中武功最高的好手,还吩咐道,“裴璋必定察觉到我们要来,也一定做了准备,你们先去探探路!”
闻言,就有一名亲信信誓旦旦道,“大人,您就放宽心吧,那裴璋再怎么厉害也是肉体凡胎,他难道还能凭空在这里造出万千机关?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说罢,他便带上人手,直冲着武安侯府的大门而去。
押官就骑在马上远远看着,心里不知为何竟乱跳个不停,隐隐中有一种感觉,今日绝不会顺利。
但他的计划安排得稳妥,怎么会不顺利?
太子的人被安王殿下设计拖住了,就连和自己母族姜家有关的人都救不过来,又如何来对武安侯府施以援手,所以武安侯府这次注定是孤立无援绝无帮手。
他也不怕裴璋先带上闻家的人从侧门或是密道开溜。
先不说武安侯府的各个角门早就被监视起来,就说从武安侯府到城中各处的路上都埋伏了皇城司的人,只要裴璋一离开了武安侯府,更会被射成筛子,绝无活命的可能,倒还免了他们攻府的功夫。
所以,不论怎么看,裴璋都已经步入绝境。
“啊!!”
正在押官走神时,忽然就听前面传来一声惨烈的痛呼。
原来是一支箭就从街边不起眼的楼房射出,射中了那人的肩膀。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箭?!”
“别慌!不过是裴璋带来那两三人躲在暗中放冷箭,我们人多,马上就能把他们都揪出来!”
但紧接着,原本还信心满满的这些人就有幸目睹了何为刹那间万箭齐发的场面。
那派出去打头阵的三十个人,刚才还叫嚣着,转眼就倒下大半。
饶是他们有功夫,也架不住射来的箭太多,而街上空荡荡的,一点可供遮掩的东西都没有,情急之下怎么都躲不开。
因此即使是还能行动的少数人,也都受伤流血惊惶失措,哪里还探得了什么路。
看到这幅情景,押官大惊失色,抬头朝街道左侧的那一排民居商铺望去,看到从门窗里露出的森然弓弩,他才知道原来裴璋是在守株待兔,就等着他们上钩!
幸好他刚才先派了那三十来人去探路,不然要是他们一窝蜂地全都涌到武安侯府门前,那就是他们这么多人一起被射成筛子了。
但裴璋是哪来的这么多人使唤?!
“这该死的镇北世子,真是阴险小人,居然还在门前设伏!”跟在押官后的人骂骂咧咧,冲着武安侯府的大门喊道,“裴璋,你要有种就滚出来,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在大门内坐着喝茶的裴璋听到外面的叫嚣,嘴角微扬。
“这人好不要脸,是他们带着人来找世子爷的麻烦喊打喊杀,世子爷您不过是设伏还击,他居然还叫唤上了,还敢说您阴险,他们这群废安王的走狗是真把自己当正义之师了?!”
站在裴璋身侧的暗卫愤怒道:
“世子爷,只要您一声令下,属下就带人出去给他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走狗一点颜色看看!”
比起属下的愤慨,裴璋神情淡然,“罗老将军就在外面,他老人家办事你还不放心,哪里用得着你去打搅乱。”
那名暗卫脸上一红,心想也是如此。
那罗老将军可也是身经百战的英雄人物,他会率兵来为武安侯府护驾是承了世子爷的情,毕竟让他来对付外面那些乌合之众,是杀鸡用牛刀了。
“今日就是这些人的死期,而废安王的死期,也已经不远了。”
裴璋又饮了一口茶,缓声道,“当初他送了我一场大火,也到了我该还给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