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三人奇异的沉默。
现如今于雪浓的心里头有些乱,自己明明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说出来的话,伤人伤己。
陆时雍冲她摇摇头,等陈大哥气消一些再说。
陈平是个憨直性子,过了一会儿,自己反倒是好了。
准确来说是于雪浓有些凄惨。
今日陆时雍对于雪浓格外严厉,今日她背书只要有一点小磕巴,她就得挨小木棍打手心。
加上她原本就不太认同《孟子》里头的观点,背诵得更加不顺。
陈平瞥一眼,人小姑娘的手都肿得老高。
陈平忍不住劝道:“读书又不是一日之功,她一个小女娃就看了2日的书,就偶尔需要你提点一下,很是不错。她又不是要科考,陆公子你太较真了。”
陆时雍没有明说,含混道:“她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总归是需要吃一些苦头,读书从来都不是一件易事。”
陈平点点头,自己这一路算是看出来了,一言不合就打手心,谁受得了。
等他到了霸州,看到他的小子,他今后也不强求自家的儿子非得读书,不就背不出来几个字吗?至于把手都打肿吗?
临近晌午之时,他们到了一座城池。
一般押解犯人都不会进城,但他们仨身上多少都有点伤在身,也需要在城里头买一些东西补给一下。
最开始陈平只是说他一个人进城采买,于雪浓跟小蚊子似的一直在他身侧磨他。
一会说上一句,你不担心我们逃跑吗?
要是我们跑掉了,你就遭老罪咯!
陈平:……,我真的会谢!
于雪浓扶着他的胳膊,眼巴巴道:“城里头的小饭馆不去尝尝吗?咱们也试试当地的特色?陈大哥,你不是喜欢喝酒吗?我请你喝一瓮当地上好的酒水。”
在于雪浓喋喋不休的攻势下,他败下阵来。
陆时雍也颇为无奈的摇摇头,易地而处,陆时雍都不一定能招架住于雪浓的「撒娇」。
于雪浓见陈平终于松口,她高兴得欢呼起来。
陈平也松一口气,他第一次见识到女孩子的难缠。
他投降,他把他们都带上。
进入城池比于雪浓想象中的简单,陈平亮出自己的腰牌,城门兵便挥挥手,让他们都进来。
陆时雍提出他要去趟书肆,他想要买些士人的行卷,让于雪浓揣摩一下,科考行文的路数。
陈平和于雪浓一听就没有半毛钱的兴趣,他们俩果断跟陆时雍分道扬镳。
并约定好在一家酒楼会面。
于雪浓非常讶异,陈平怎么就放心让陆时雍单独行动。
陈平倒是难得正经一次,“我从十六岁开始便押送贬黜的官员、家眷等。到我手里头的人基本上没有任何起复的可能,他们的眼神均是灰败,认命的模样。只有他不一样,我在他的眼中瞧见了野心,这种人不会做逃奴,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