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着云珠去书房收拾沈之砚的东西,也就是些衣裳并日常用物,连带内室那张小榻上的被褥枕头,一并抱回正屋去。
站在书房后面这间小隔室里,阮柔心下升起一丝惭愧,棠梨院是成亲之前,沈之砚专门命人收拾出来的。
从前他住的地方,在府里西北角的一个小院子,阮柔有次消食溜弯,还去看过一眼,地段潮湿阴冷,久不住人,屋舍都有些破败了。
想象不出,他好歹是这伯爵府的嫡次子,竟住这么糟糕的院子。
婚后,是沈之砚主动提出分房的,却并未搬出棠梨院,就住在这间,比正屋耳房大不了多少的小房间里。
想到这些,阮柔对他搬回正屋与她同住,感到一些释然。
沈之砚是一家之主,住得这么憋屈,别的不说,起码她这个当妻子的,首先便难辞其咎。
诸事料理完毕,已是申时过半,阮柔吩咐前院套车,脚步匆匆出了门。
白松藏身门房不远处的影壁后,在朱枫未归前,由他负责暗中跟随夫人,主子的交待是保证安全,并报告行踪。
今日夫人在府里忙前忙后,白松则难得一日清闲,这会儿听她吩咐车夫去米阳胡同,心头一凛,折去马厩骑上马出门,赶去大理寺报信。
第41章虚惊一场
◎这笔帐,他会跟她慢慢算。◎
前往米阳胡同,途径闹市,车行缓慢。
阮柔不时掀帘瞧一眼天色,估算着时间,城里没有宵禁,白日里虞大夫经常出诊,这个时间过去人应当在,就是怕回去太晚,若沈之砚下值直接回家,恐怕有点赶不及。
车停在巷子口,阮柔照旧吩咐云珠在车上等。
避子汤的事,沈府里只有吕嬷嬷知道,倒不是信不过云珠,只是她性子不大稳当,对沈之砚又敬又怕,担心她一时不察说漏了嘴。
米阳胡同这一带,因前面不远处便是大片官邸,一向少有闲杂人等出没,街道干净整洁,店铺多为居家度日相关的米行、茶铺之类。
医馆则开在背街,从这条僻静的小巷子进去,前头是两家药铺,虞大夫的杏林医馆在倒数第二家。
阮柔稍稍提起裙摆,走在有些湿滑的青石地上。
那两家药铺生意不错,平日客人出出入入,前堂的小伙计高声吆喝着报药单,药在后面配好,有人隔着栅栏递出来。
今日却都门板半掩,瞧着里头有人走动,却安静得一点声响也无。
刚才下过雨,这阵天也没放晴,太阳被挡在乌云后面,巷子两侧院墙高耸,看着像快要入夜一般,黑魆魆的巷子尽头,一点亮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