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陆海洋才明白岳歆怡原来还在心存侥幸,妄图实际情况并不似新闻上所报那般糟糕。挑了嘴角,他突然有种莫名的兴奋,想要看到那女人恼羞成怒、不堪的嘴脸。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好在在我如此落魄失意的时刻,还有你这样一个深爱我的未婚妻陪在身边。和别的女人争了那么久,你该是有多爱我!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你爱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陆家的钱,那么事到如今,我相信你一定会和我患难与共,竭尽钱力支持‘陆氏’的,哦?”
他话音未落,岳歆怡的脸上已变了颜色。
“你,你……”她模样凶恶地伸手指着他,目光歹毒地就仿佛要像对待秘书那样狠狠戳破他的脸皮。
不过这种希望幻灭的挫败感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再加上陆海洋一番无懈可击的言论将她逼入维谷,“你”了半晌,她竟然还是没能想出下文,只得一甩手,从沙发上捡起手包,狠狠踏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怎么走……”
陆海洋十分没有诚意的挽留被摔门声隔断在屋内,轻轻吐出最后那个“了”字,他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只是那笑容,不知为何看起来竟然有些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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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咖啡厅的雅间内,岳歆怡怒气冲冲闯了进来,把一份报纸甩到桌子上。
王蒙原本的一腔喜悦顿时消失殆尽,低头瞧了眼报纸上的大字标题,他不动声色:“哎呀,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惹我们大小姐生气?真是心疼死我了。”
岳歆怡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狠狠睨他,“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谁惹得我,你不知道?”
说完,她用手指戳着报纸上那排醒目的黑字,质问道:“说吧,‘陆氏’的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你该知道的,你是骗不了我的。”
见她的态度十分坚持,王蒙也自知这种事是瞒不了多久的,索性不再演下去,伸手一指桌对面的小沙发,他妥协道:“坐下说吧。”
服务生放下两杯卡布奇诺款款离开后,岳歆怡不耐烦地抬抬手,示意王蒙不要再浪费她的时间。
王蒙却丝毫也没有要进入正题的意思,突然探身捉住了岳歆怡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字字讲的情真意切:“歆怡,这么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之前给你打的那些电话,你为什么都不接?我真的好担心你啊!”
岳歆怡一边喊着“你干什么呀”,一边奋力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匆匆望了望门口,所幸关了门,并未有人瞧见,她这才回转身来,恼怒道:“你疯了,王月明!这人多口杂的地方,被人看见可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好了,怕什么?”喝了一口咖啡,王蒙往后仰在沙发上,十分的不以为然,“难道你还担心咱们之间的事传到陆海洋耳朵里?怕他不要你了?”
“你闭嘴!”岳歆怡涨红了脸,厉声喝道。
王蒙的脸上瞬间变了颜色,默了几秒,他点点头,嘴边浮起一缕自嘲的笑,“果然,我猜得没错,你还在在意他,之前你和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你是被逼的,是为了你爸爸的公司才要和他在一起,这些都是骗我的是不是!其实你就是为了利用我!”
“不过也对,是我不自量力了。你是谁?‘宁远’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而我呢,不过是一个穷酸的小报记者。你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哈哈哈哈……”
岳歆怡对这突如其来的自白有些措手不及,一时连生气都忘记了,干咳了两声,她强作镇定道:“我看你真的是疯了,说的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也说了,你就是个小报记者,我骗你做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利用你,又能用来干什么呢?”
她话音未落,王蒙已止住笑声,一摆手,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有些事咱们都心知肚明,我想就不必说的那么清楚了吧?说出来,也不过徒增尴尬,你觉得的呢?”
岳歆怡的脸色变了又变,轻轻咬唇,她弱弱道:“王月明,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王蒙好笑的挑起眉,“我想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歆怡?从三年前我不惜犯下众怒帮你开始,我想你就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吧?为你得罪人没什么,为你离乡背井四处藏躲也没什么,甚至明知道被你利用,我都……心甘情愿。”
“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比不上那个背弃你、利用你,昧着良心和你在一起却只是为了挽救自家公司的男人吗?那个陆海洋,他到底有什么好?!”
“王月明!”凄厉的尖叫声骤然而起,打断了王蒙的话,岳歆怡捂着耳朵,神情癫狂:“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见她眉头紧锁,一脸痛苦的表情,王蒙方才的愤然之情顿时散去,起身上前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吻着她的头发,阴沉的男人顷刻间化作一潭柔泉,“好,不说了,不说了,是我错了,我不会再说了。”
“所以,这个消息真的是你放出去的对不对?”再抬头时,癫狂之色全然褪去,岳歆怡用手抹着脸上的泪花、抽泣的模样已与方才判若两人,柔弱无助,楚楚可怜,有一种叫做“梨花带雨”的意境大抵不过如此。
王蒙的心当时便融化了,浑身酥酥麻麻,简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