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道:“她这么样做,连我们都吃了一惊,因为‘神水宫’门规之严,江湖中人人都知道的,她这么做无异己承认和我们串通,欺师通敌,那罪名可不轻,但她出手后反而镇定下来,只是叫我们快来找你,她说你也许也落入了水母的掌握中,也许……也许已遭了毒手。”
楚留香着急道:“她自己呢?”
胡铁花道:“她……她似已下了决心,已将生命置之度外,只不过告诉我们,那菩提庵中的聋哑尼姑本是她的大师姐,因为犯了门规,才落到如此地步的,她希望我们有机会时好好照顾她。”
楚留香跺脚道:“如此说来,她显然也怕和她的大师姐落入同样悲惨的遭遇,所以准备一死了之……”
胡铁花黯然道:“看来只怕是如此,我们走的时候,她就将那石牢自里面封闭,将她自己关在那石牢里,我们发现不妙,再求她开门时,就已无论怎么样都叫不开门了,她根本已拒绝回答我们的话。”
楚留香插嘴道:“想不到‘水母阴姬’和她的徒弟竟是同样的骄傲,甚至不愿让别人见到她们死,难道她们要永远活在别人心里?”
胡铁花并未完全听懂这句话中的意思,因为他实未想到“水母阴姬”的死法也是完全一样的。
他只是惨然道:“无论如何,我们总是永远感激她的。”
楚留香唏嘘良久,才问道:“你们是怎会来的?是不是蓉儿终于还是将入宫的途径告诉了你们?”
胡铁花苦笑道:“你走了之后,我们就求她说出来,她本来不肯,但过了一天后,她也开始为你担心起来。”
楚留香急着问道:“她自己有没有跟你一起来?”
胡铁花道:“她怕跟我们一起来有所不便。”
楚留香更着急,道:“那么她的人呢?”
胡铁花道:“她说,她要赶到那菩提庵去和甜儿她们会合,然后再看看是否能到这里来,我正想劝她莫要着急,她反而先来安慰我了。”
他笑了笑,接着道:“她对你甚有信心,说你无论遇着什么危险,都一定会有法子脱身的。”
戴独行苦笑着道:“看来她只不过有点为我们担心,再三劝我们莫要出手,可是我们一到这里,就将她的话全都忘了。”
黄鲁直这时也走了过来,讷讷道:“敝友是谁,香帅现在想必早已知道了,他早年所做所为,虽令人无法同情,但近年来他已改过自新。”
楚留香叹道:“他的事我都已知道,也很同情他,只可惜他……”
黄鲁直面色惨变,道:“他……他莫非已遭了毒手?”
楚留香长叹不语。
黄鲁直嗄声道:“论起他昔年之行事,也的确死有余辜,可是……可是……在下仍想知道,究竟是谁杀了他的?”
楚留香插嘴道:“杀他的人也已被人杀了,而且是神水宫主为他报的仇,如今他们一家三口,想必已在天上团圆,前辈又何必再为他伤心?”
黄鲁直黯然垂首,喃喃道:“不错,以他的罪孽,落得这样的下场,老天也不能算是亏待他了!”
话虽如此,他目中还是难免热泪盈眶。
胡铁花伸手拍了拍楚留香的肩膀,道:“你呢?你是怎么从水母掌握中逃出来的?难道你又……”
他神秘的一笑,住口不语。
楚留香瞪了他一眼,道:“我既已逃出来,也用不着你担心了,倒是蓉儿她们,到现在为什么还没来呢?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他忽然转身望着那神水宫的弟子,含笑道:“姑娘的芳名能告诉我吗?”
这少女本已听得眼睛发直,走也不敢走,此刻又吃了一惊,吃吃道:“我叫南苹。”
楚留香柔声道:“我们想到外面的菩提庵去找人,不知南苹姑娘你能带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