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玩笑,我不过是戏言罢了。"王月华并未料到陈墨真会认真到欲向她行叩首之礼,起初她只是想吓唬一下他,并未真心想要他真的为自己行翰礼。
陈墨抬起眼眸望向她,笑容盈盈地道:“终究还是仙侣怜我。”
王月华瞪了他一眼,冷声道:“真是厚颜无耻。”
陈墨嘿然一笑,挨近她身边,仍旧嬉皮笑脸地说:“即便如此,你也还是关心我,不是么?”
“未曾有过!”王月华涨红了脸,愤然道:“待会儿记得去洗涤仙器。”
担心再惹王月华不悦,陈墨用餐完毕便立刻前往涤心池洗涤那所谓的古董仙器——那是他们修行世家传下的宝物,其材质非同凡响,使用时需格外小心。
陈墨洗涤之时,王月华则坐在膳房门外的一方石凳上,如一位居高临下的仙子般指挥着他。“洗涤仙器之时务必谨慎,这可是我家祖传的神器。”
“诶,小心些!”
“洗净之后切记擦拭炼丹炉台。”
陈墨望着坐在石凳上颐指气使的王月华,并未生气,反而感到了一种温馨的家庭气息。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如同修炼界的受戒弟子一般,任凭王月华如何差遣,内心始终波澜不惊。
曾经孤身一人居住的宅邸犹如一个空洞的世界,既能包容修行者的无尽寂寥,亦能将其放大至无以复加的程度。每当陈墨带着修炼受伤的身体归来,总会暗自期盼有人能够与他共同分担这份痛苦。
此时,湿润的感觉拂过脸颊,她震惊地瞪大双眼,宛如一只受惊的小白狐。
屋内响起木屐的脚步声,王月华推开门询问:“此刻尚未入夜,你起身寻找何物?”
幼年时期寄居于王家的日子,他常被人讥讽为无父无母的孤儿。每逢此时,王月华便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以石击退那些欺辱他的孩童。
小白狐瞬间愤怒起来,龇牙欲噬。
陈墨却手下留情,凝视着眼前满脸泡沫、笑靥如花的女孩,那一双清澈的眼睛熠熠生辉,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笑容绽放时流露出纯真无邪的童趣。
“此乃养颜圣水,饮之对修为亦有助益。”
因家中唯有陈墨与王月华二人,而陈墨自身行动不便,故而为他更换疗伤灵液的任务自然落在了王月华身上。
两位修行者彼此不让,都想将对方的脸颊涂满更多白色泡沫,最终两人的面庞皆变得一片雪白,相视一眼后又不禁笑声连连。
刚才的泼水嬉闹令二人的衣物皆已湿透。王月华瞥见陈墨臂上的伤口,担忧伤口会因此感染,于是对陈墨说道:“你在此稍候,我去更衣后再为你换药。”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的王月华显然是带着一股傲娇之气。陈墨看着手中残留的白色泡沫,不由得微笑着轻唤一声:“月华。”
身穿仙子霓裳的小女子只是悻悻地看着他,嗔道:“我是这宗门中最厌你之人,故也只有我能对你颐指气使,他人却不可以,明白么?”
陈墨哑然失笑:“这般情形该如何弥补呢?难不成还叫我以颜面相抵?”
在这个小丫头坚定地信奉着他的话语时,陈辉内心深感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瞧见她展露笑颜,陈辉亦明白刚才她的举止不过是与他嬉戏之举,刹那间,一股邪念自胆边滋生,他又趁机在其脸颊上划过两笔修炼者忌讳的痕迹。
但若是对象换成王雯儿,陈辉心想,自己必定舍不得让她为自己承担半点苦痛,哪怕独自吞咽痛苦的过程再艰难万分,他也定不会让王雯儿察觉丝毫。
待王雯儿更换了一袭洁净的道袍再次出现时,便瞧见陈辉全身湿淋淋地坐在丹田修炼用的石榻之上。
陈辉讪讪一笑,道:“白天你不是夸赞自身肌肤如宝吗?我便特地为你熬炼了一盅燕窝灵液,有滋养容颜之效。”说着将那燕窝灵液置于王雯儿面前。
见他此举,王雯儿心中暗自称快,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容,言道:“那你可知刚刚那一举动耗费了我多少修为凝练的驻颜秘药之力?此事你必须赔偿于我。”
尽管外人眼中王雯儿乃是一位坚韧不拔的女修,可唯有陈辉深知,在她刚毅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柔情善良的心。
夜幕降临,陈辉亲手烹煮了一盏燕窝灵液,小心翼翼地送到王雯儿居所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