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元笑了笑,“这不是看岁轩生气了,想让你消消气吗?再说,卿卿一边冷着脸认真听我传授床上知识一边红着耳尖阻止我的样子十分可爱。”
闻岁轩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他默默的说了一句:“……汝甚骚。”
虽然自从闻大人上任以来,审理的案子不说有一千,也得有几百了,但从来都是公公正正,效率高审断准,还从来没有出过错,没想到这次竟然审错了一个,可让一干衙门杂役十分惊奇。
审错的案子可不是他们说的,而是闻大人自己承认的。
闻大人先是招人询问了刘大宝,根据供词,刘大宝回忆说当时他只是看到有人吐了口血,好心去扶了一下,就看见这人变成了人面狐耳的妖怪,但是这个妖怪并没有伤人的举动,而且在场的商户行人也都没有看见此妖当街伤人。
而且根据闻大人这几天每次处理完公务都要去牢里特意审问狐妖一番,最终发现认错妖了。
传言中勾引书生,祸害朝廷命官的妖并不是他们抓住的这个妖。
此消息一出,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毕竟妖不像人,要是人抓错了还可以放了,再补上几串铜钱补偿一番便解决了。但是这可是妖啊,虽说他是没害过人被抓起来的好妖,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妖精啊!
若是放了他,这不是等于放虎归山吗?万一这只妖暴起伤人,或者突然心血来潮想尝尝人是什么味儿,再或者因为这次被冤枉所以愤怒了想祸害书生泄愤呢?反正怎么都是不安全的。
可是若是不放,那闻大人若是悄悄私下里把此妖弄死,哪怕他们知道事情原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是闻大人偏偏光明正大的向全潞州的百姓表示抓错妖了,他们想要说将错就错,管他什么妖,直接把狐妖弄死都不太好意思了。
现在面临的就很尴尬。
同知、主簿、还有几个府内的衙役,外加“判错了案一脸惭愧”的闻大人以及“被冤枉”的狐妖坐在一个平时议事的大桌子上面面相觑。
大家都不想由自己来当这个主动起头说杀死妖怪的人,本来这只妖精就是被他们误绑过过来的,这时候这么说未免显得自身太过冷酷无情,虽然他们确实是这么想的,。
同知咳嗽了一声,他是和闻岁轩去年一同调往此地的官员,他年纪不算太大,只比闻岁轩年长四岁,再加上生性不善言辞,只是吭哧吭哧的说了句:“听闻妖物十分危险。”
本来主簿倒是在潞州将近十年了,为人处世圆滑的很,哪怕是在前任县令并不好相处的情况下,也比旁人与县令关系近些。
在闻岁轩说自己审错了案的时候,他想着自己一定要说服县令大人直接处理了此等妖物,本来主簿以为以自己的巧舌如簧一定能够说服大人的,但偏偏今日议事,狐妖也来了。
面对着这样的狐妖,他什么话都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了,他一家老小可都在潞州,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别这个狐妖还没被处死呢,自己就被暴怒的妖精撕开了,就算这个妖精现在没什么表示,万一去残害他的妻儿呢?
主簿满肚子的话都憋在肚子里了,只能委婉的说了几句他觉得妖精不稳定的因素。
其他府内衙役的想法也大多如此,所以说的话都旁敲侧击,小心翼翼。
闻岁轩一脸正义凛然,只作听不懂他们的潜台词,并不接话茬,而是开口询问:“在座的各位可是有谁之前见过妖?”
“既然都未曾亲眼见过,那即凭借主观臆断,对之夸大渲染,岂不显得可笑?”
“此次也怪我未曾调查清楚,贸然抓了人,今日只是为了商讨出个对策,诸位不必恐慌。”
主簿的话在嘴里绕了两圈,踌躇着开口,“若是把他放了,势必要引起百姓的骚动,试问天下百姓,哪里会有喜欢妖的呢,就算在座的诸位都是见多识广的贤勇之士,哪里会有不害怕他的呢?”
陆启元抬手示意,“我喜欢我自己。”
闻岁轩把手握拳放在嘴边掩去笑意。
主簿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无奈道:“你自己喜欢有什么用?他人定然”
“我也喜欢。”
“大人”主簿惊疑不定地望向闻岁轩。
“我喜欢他的自信。”闻岁轩面色如常的略过这个话题,他直接一锤定音,“既然诸位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不若我们就将这只狐狸放了吧。”
“这”
“且慢!”
“万万不可啊,大人!”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便坐不住了,纷纷出来制止。
“说又说不出,我提出一个又都有异议,那你们想怎么办?”
主簿表情难看,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试探的说道:“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既然大家都有所顾虑,闻大人,不若还是咱们从长计议?”
他看了看陆启元,不由心中叹息,看这个样子,和人也没有什么区别,要是真是人就好了,他们便不用发愁该怎么处理他了。
“那好,就先将他安置在衙门口好了,此次断案,是我的失误,便由我来看管,如何?”
只要不把他放了,以免他在潞州祸害四方便好,主簿自然没有意见。只是,“若是此妖闯出祸端——”
“那是我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