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稍等会就开饭了,饿不饿?”
虽然很想吃,但是米田米地却一起摇头摆手,把筐柳往旁边挪过去,米田帮忙拿瓮,米地忙着找垫锅的麻布。
在两个汉子的帮助下,一大锅煮好的羊肉倒入了大瓮当中,紧接着马上开始煮上了第二锅肉。
今天杀了十只羊,每个锅至少得煮上两次,才能堪堪煮完,况且,还有一大堆的羊杂需要后续收拾呢,白大夫想着,晚餐就羊杂浇饭了,可惜没有土豆,不然那香味指定特别好。
把一袋方便面调料倒入大锅,又抓了一把盐,对一旁看着有些痴呆的米大妹道:“大妹,楞啥神,走,咱一起帮小妹她们洗羊杂去。”
“哎!”米大妹答应一声,跟着白大夫朝打谷场的尽头走去,米大妹倒不是愣神,只是对白大夫手里那神奇的,香味四溢的调味料感到不可思议。
她已经偷偷尝过那袋子里的佐料,那种香味,让她即便是过了一个时辰,嘴里仍然是香喷喷的,更何况,白大夫方才抓的那一把盐粒子,更是让米大妹惊掉了下巴。
那得是多少盐,这么个浪费法,那得十个鸡子换吧!是的,在米大妹眼中,放那么多的盐,简直就是浪费到犯罪的程度了。
白大夫不知道米大妹的想法,即便是知道了,也会毫不在意,不仅仅是白大夫对这个时代的食盐毫无概念,按照昨天晚上陈总工的说法,这里朝南几十公里,就有个小盐湖,只要找到那里,想要多少盐,就有多少盐。
在后世,那里可是做过一段时间的盐业基地,前四后八的重卡,不知从那里拉走了多少的盐粒子,更何况,自己抓的那也能叫盐,黑黢黢的不说,还带着苦涩的味道,还好自己机智,想到了把方便面调料加里面增鲜。
想到这里,白大夫不由地暗乐,让你老高笑话我不会煮饭,等会看看我是怎么样让这帮古人香到吞掉自己舌头的。
老高带领的甲队工作一点都不轻松,想要在平缓的山丘上掏一个二层的窑洞,就需要提前整修坡面,整修要从坡地就要开始,因为缺乏测绘的手段,只能是老高在小山坡上跑上跑下地忙活,最终按经验测量的坡顶到坡地的高差是将近六十米。
“嗯,这个高度,两层有些浪费了”,老高一边默默思量着,一边想在中午的碰头会上把这件事情提出来,当初的现场查看,并没有进行精确的测量,开始数据估计不准确,导致了现在出现了问题。
一个上午的工夫,五十多人的甲队其实并没有干多少活,虽然老高看得出来,这些劳动力在早饭的促进下已经很卖力了,包括米家庄的劳动力,干活都非常下力气,但稍一疏忽,还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窝工,而且,人力挑土的效率实在是太差了。
“得让老白搞几辆独轮车出来!”老高这样想着的时候,就看到从打谷场那边跑过来一个小孩子,对自己说:“大大,娘娘让去吃饭了。”
这个跑来的孩子正是米小弟,现在除了客串烧火,还兼职了白大夫的通讯员。
看着这个气喘吁吁的小男孩,老高从口袋里掏出一颗从后世带过来的水果糖来,剥去糖纸,把它递给米小弟。
作为经常走乡下的农业工作者,老高太知道怎么样和乡下的小孩子打交道了,糖果就是屡试不爽的好东西,这一点老高保持了很好的习惯,他的车里总会备上几斤水果糖,而衣兜里总会装上几块糖。
米小弟显然还不知道这位大大给自己的是什么,但闻着那从未闻过的香气,再傻的孩子也知道那是吃的,小心翼翼地把糖块放进了自己的小嘴里。
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和浓烈的果香味充斥了他的小嘴,大量的唾液不受控制地分泌了出来,米小弟眼中神仙一样的大大和娘娘,总是给自己最好吃的东西。
咽下满口的唾液,米小弟兴奋地朝着打谷场跑去,他要把这好吃的东西,和哥哥姐姐还有娘亲一起分享。
“慢点跑”后面传来了老高的叮嘱。
可是米小弟两边的小耳朵里,除了呼呼的风声,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不说米小弟如何与自己的亲人分享自己的甜蜜,老高这里,看了一下才大致有点轮廓的工地,习惯了后世那种机械遍地走的老高,心里有点嫌弃当前这样的速度了。
朝着人群喊了一声收工,让管工具的人收拢好工具,而后就带队大步朝着打谷场走去,其他几支队伍此刻也已经朝着打谷场聚拢了过来,这顿真正意义上的开工饭,终于在众人的期待当中开始了。
历史上的中国,老百姓一直过着缺乏蛋白质的日子,虽然作为农耕文明的先民们找到了利用植物蛋白替代动物蛋白的方式,避免了一次次地和野兽正面搏杀。
在长久的农耕当中,更是创造性地驯化了小动物作为蛋白质的来源,但是,缺乏蛋白质的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所以对于吃肉,中国古人,都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
日子过得好不好,要看一家人吃肉的次数,即便是在日子过得很差的时候,也要在嘴唇上抹一点猪油,来彰显自己的日子过得比别家好。
对于物质供应异常丰富的后世而来的老高等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这样的情景了,几百人伸长了脖子不断朝着锅里瞄,那些已经摆放在灶火旁盛放着羊肉的瓮,更是成为了大家重点关注的对象。
仍然是一队人围着一口锅的模式,经过两餐的适应,大家即便已经有了排队的意识,仍然极可能地把手臂伸长,把碗朝着打饭人的跟前伸。
因为提前处理肉块很用心,所以大小均等的羊肉块,混杂在肉汤当中,每人慢慢盛了一碗,今天食用的除了肉和汤之外,还有就是提前煮好的麦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