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令芜。”
青雁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在叫她。
段无错扳着青雁纤细的双肩,让她在他怀里平躺着,来看她的脸。忽然这么近对上段无错的目光,青雁望着他,连呼吸都变得轻浅。
“不是那样尝的。”他说。
青雁望着他,懵呼呼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段无错在说什么。
段无错的目光缓慢地移过青雁巴掌大的小脸,像在欣赏艺术品。这人是他选的,选她的缘由这张脸到底占了大头。他指背抚过青雁的脸颊,一路向下,拇指压了压她嫩红的唇,然后捏着她的下巴。
青雁盯着段无错的眼睛,仔细观察,从小为婢让她有了察言观色的习惯,不肯遗落段无错细小的神色转变。终于,她在段无错的眼睛里看见了失望。
他失望什么呢?青雁心里莫名跟来一种莫名的情绪,这种情绪有些陌生,她不知道是什么。
很快,青雁看不见段无错了。因为他的手掌横搭在她的眼睛上,捂住了她的视线。青雁慌乱地连连眨眼,长长的眼睫羽毛般反复扫过段无错的掌心。
没了视线好似没了安全感,青雁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不小心抓住了段无错的衣襟,她还以为自己抓着的是被角。
“这样尝。”
青雁樱口微启,还没来得及问,双唇已被柔软封住。四月暖阳下,微风吹佛,吹起湖面一片涟漪。此时,青雁的身子就像被一捧粼粼流光快速地吹起了一层涟漪,恢复平静后,她的心尖尖迅猛地颤了颤。
她下意识地想要抿唇,下巴被人捉住,迫使她张了嘴。噙着少女青涩的舌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人掠去。顿时,她整个人都好像飘在了宁静的湖面。水天一色,天色如镜,照出少女微酡的娇颜。
她笨拙又木讷,却又是柔软的。糖果的甜味儿萦满她的唇舌间,除了糖果的甜味儿,还有少女特有的清新香甜,一时间,段无错倒也分不清尝到的是哪一种甜。分明只想尝一尝碧仙阁新出的糖果够不够甜,最后却在这兑着少女味道的甜味儿里流连忘返。
直到青雁胸脯起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软软的小手无力地抵在他的胸膛,推却着他。
段无错离开她,也松了手,然后细瞧双颊绯红的少女。他用指腹拨了拨她长长的眼睫,目光落进他淡紫色的眸子。
他说:“这眼睛真是败笔。”
青雁觉得他的声音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她的视线落在段无错的双唇,他的唇色向来很浅,此时的色泽却浓艳了几分,撘着他身上红色的寝衣,整个人变得更鲜活,耀目得让人睁不开眼。他的薄唇不仅红了些,也湿了些。望着他唇上的水泽,青雁心脏兀兀快跳了两声,她匆忙把脸偏到一旁,不敢再看他一眼。
随着她的动作,衣领露出一半的锁骨更明显了些。段无错视线下移,修长的手指动作慢条斯理地将她的衣襟向一侧拉去,将她左侧的锁骨完整露出来。然后用拇指沿着她锁骨的轮廓从里朝外地慢慢捻去。接着,他又侧首低头,将耳朵搭在她的心头听了听,用噙着笑意的温和声音说道:“夫人这心跳也太快了些。”
青雁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在心里默默念起道德经。
看不见听不见不知道,爱谁谁。
可段无错的轻笑声轻易从她的指缝溜进她的耳朵里。
段无错没想吓唬她,也不想不过分唐突。耐心这个东西,他有的是。他的手掌搭在青雁的腰侧,拢了拢,有些疑惑。
他慢悠悠地问:“夫人,你真的有十八岁?”
说着,他捏着青雁的下巴,转过她的脸,他的目光落在她青涩的脸庞上,一寸一厘地打量着。
青雁顿时一惊,像有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来。花朝公主十八岁半,而她比花朝公主小了两岁,前两天才刚十六。她睁开眼睛,对上段无错的视线。
他的目光总让青雁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如果她是猫妖,他深不见底的漆眸就是照妖镜。
段无错继续说:“怎么瞧都才十四五的样子,最多也就十五了。”
“胡说!怎么才十五!”青雁急急反驳。
若说她瞧上去十六也就罢了,怎么能说她十五呢?她明明已经满了十六岁!
“我都十八了,早就十八了!”
段无错没说话,有些意外她的反应这么大。
青雁顿时有些心虚,反驳:“闻溪都说我蜂腰长腿胸脯鼓,怎么就像小孩子了?”
“哦?”段无错挑眉。原来是以为他说她没发育好吗?可是稚气这种东西并非都在身材发育上体现。
青雁觉得他仍旧不信,立刻拉住段无错的手腕,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胸口。她微微抬着下巴,娇蛮开口:“不信你摸摸看啊,这哪里是十五岁了?”
段无错盯着青雁的眼睛,沉默下来。
四目相对,两厢僵持。青雁已经降温的脸颊再次升温,缓缓烧起来。
半晌,段无错忽然笑了。他笑时眼尾缀着流光,笑声低沉。他低下头,将额头抵在青雁的眉心。他低沉的笑声便从两人相抵的眉心传到青雁的心底。
他问:“夫人,这么急吗?”
青雁轻哼了一声,鼓起勇气来,小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有规矩呢,拜入佛门期间有了子嗣是大不敬的事情。今晚根本就不会圆房。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来招惹我让我出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