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锦衣卫诧异的目光中,沈宴将刘泠抱入怀中,在他二人尚不及反应的时候,沈宴就带着刘泠跃上了墙头,身形鬼魅般飘忽,几下消失,在寒夜中很难察觉。
两人目瞪口呆:哪有听说过锦衣卫办案,还带家属围观的啊?
但沈大人本就不愿过去,他非要特立独行,其他人有什么办法?
刘泠走进沈宴的世界。
寒夜浓雾,皓月当空,她站在屋檐上,裙裾飞舞,目不转睛地看着幽蓝色的巷中,沈大人长刀出鞘,气势陡拔。数人与他战在一处,血腥味渐浓,沈宴横刀的架势,让刘泠把眼睛全放在他身上。
他是真正的双手染血,踏着白骨向上走。黑夜中,他来自地狱般,腰间的绣春刀,与他人的气势相融。他面无表情,眸子冰冷,人一个个倒下后,他擦把脸上的血,抬头看向屋顶上的刘泠。
怕不怕?
他的眼睛在问她。
其实有那么点儿怕。
刘泠真正害死的人,只有她母亲一个。她避免杀人,怕自己成为行尸走肉。但看到这样的沈宴,和他相比,她那点儿委屈,简直不叫事。
刘泠笑着摇头,从屋檐上往下跳,跳入那个满身鲜血的人怀中。
她这义无反顾的样子,倒把沈宴给惊了一下。
她一步步走入他的世界。
一路追杀云奕,刘泠被他带着走。
他领她看他沿途看到的,看他经常看到的血,骨,还有那些人死不瞑目或充满怨恨的眼睛。
他领她听黑夜中快如梭的风声,一滴露水从檐角上溅落,屋顶的寒冷侵体,雾气一层层漫上。
他领她走在草地上,走在墙头,走在碎瓦间。他衣角的血怎么也擦不掉,他面对敌人的质问一声不吭,他冷漠阴沉的……像另一个人一样。
但是他抱她时,他的怀抱那么冷,全是血味,刘泠却觉得很安全。
有人看到刘泠,想杀刘泠时,却从没有得逞。
沈宴护着她,一路护着她。
他敢把她带出来,就敢保证她的绝对安全。
“刘泠,还敢嫁我么?”沈宴问。
“嫁!”刘泠斩钉截铁。
她要怎么告诉他呢?
他是那么好看,吸引她!连他拿刀的手势,刘泠心里都在尖叫。
女人是肤浅的。
真的是视觉动物。
刘泠就看到她的沈大人怎么这么迷人——你看他从低头到抬头,血迹溅在眼角,冷硬退去,温柔浮现。
你看他上一刻杀人,下一刻问她冷不冷,刘泠怎么会不喜欢呢。
要爱的,风刀霜剑,天降大雪,道路崎岖,她也要爱的。
但是沈大人的世界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