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觉得有点内疚,我帮不了她什么。其实今天的事。她才是没必要管的。我是警察,职责所在,她却根本没有必要理会那些与她毫无关系地市民。我不说她这么做是为了我什么的,太煽情,但是至少也是帮我。她是因为帮我才受伤的。可是肖和黎雅都在医院里,不管怎么样都有护士的护理,医生的治疗,而李莎却只能躲在家里,自己为自己舔伤口。她就像一只在荒野里迷失了的小狼,走得,是那样的孤独。
我炖好了一锅药膳鸡汤,叫李莎起来喝。我蹲下身叫她,却看到她好像更痛苦了,眉头紧紧的皱着,牙齿咬着下嘴皮,额头上甚至痛出了细密的汗珠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问她,她只是伸出没有受伤地那只手来,抓住了我地手。她痛到最后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了,握着我的那只手因为抓得太紧,所有地指节都白了,白得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液,甚至好像透明得可以看到里面的骨头。
我看到她那么痛苦,说实在的,心里也纠结得慌。一直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才稍微的好了一些,睁开眼来,看着我只是喘气。
我说:“你这样不行,还是再回医院去吧。”
李莎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不关伤口的事……这是女人的问题,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想起肖说过,今天李莎身体有些不舒服。女人的问题?我在这方面的知识不多,不过和肖在一起之后,也多少有些了解,我忍不住问,你这是不是叫痛经?
李莎看了我一眼,半笑不笑的说:“你这个男人也懂这个?真是鸡婆。”顿了一下,她又说:“我从小就一直在接受各种严酷的训练,有时候寒冬腊月的,也要藏在结着薄冰的水里面。女人每个月的生理周期对我来说,就是一次踏进地狱的旅程。有时候,我痛得撑不住了,就想拿枪敲碎自己的脑袋,一了百了。其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受这个罪活在这世上。今天,那两个特警开枪之前,我已经预判到并且提前移位了,换在别的时候,我也一定能躲过的。你说我非什么还非要活着呢?”
人为什么一定要活着,这是一个非常哲学的问题。我回答不了她。但是知道了她痛苦的原由,我就可以为她做点什么了。我先倒了一小杯白酒让她喝,然后又把滚烫的鸡汤端到了她的面前。在她喝汤的时候,我又去拿了肖的小热水袋,灌了一袋热水,然后坐在她的面前,掀开她的被子,把小热水袋放在她的小腹上,再给她轻轻的按摩。这些事,肖不舒服的时候也叫我做过的,我想多少会有点用吧。
李莎先是被烫得轻轻的叫了一声,然后她就很吃惊,也很好奇的看着我给她按摩小肚子,不一会儿,她微微舒展了一下眉头,说:“好像舒服了一些。真奇怪,竟然还有这样的办法。”
我呵呵一笑说:“你是女人自己都不知道?”
李莎微微撇了撇嘴说:“从来就没有人告诉过我。”
我说:“这只能稍微缓解你的痛苦。我想,你的问题是要慢慢调养的。”
李莎有点惨淡的笑了一下,摇摇头说:“我想我是没那个机会的。”
这话说得让我鼻子一酸。我自从知道她的身份后,就把她当成了一个虚幻的存在,再次见面以后,则抱定了敬而远之的心态。但是这一刻,我清楚的意识到,躺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个杀手,而只是一个缺少关怀和呵护,连女人最基本的生理调养知识都了解得不清楚的女孩。从年龄上来说,她也许比肖还小一些,但是她过度的冷静,让我觉得她根本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古裂。”李莎把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了我正在为她按摩的那只手上,很温柔,很温柔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在那一刻,她的眼睛里甚至闪烁着亮晶晶的泪花。
这是我,在她身上从来就没有看到过的。而这一刻,我的心也同样揪得很难受。
………【第一四九章 和准岳母过招(二更求票)】………
所有的情绪,都只能收起。千言万语,也只能无语。
我把李莎抱上了床,然后……给她盖好了被子,在她的床边用玻璃罩子罩着一碟削好的水果,还放着一杯用保温杯装好的热开水。在我做这些的时候,李莎一直睁着她大大的幽深的眼睛看着我,什么也不说。等到我准备掩上门出去的时候,她却说了一句,不要关门。
也许关上门不利于她倾听周围的动静吧。她的枕头下放着手枪,我把她抱上床的时候就现了。
我对她说,好好休息,我忙完就回来看你。
李莎笑了笑,她朝我招了招手,叫我在抽屉里帮她拿件东西,结果我现她要我拿的,是我很久以前送她的oppo的mp4。很久是多久呢?在那一刻,我感觉似乎是过了几个轮回那么久了。
“好了,”李莎淡淡的说:“你去吧,好好的照顾肖。”
我没想到我送她的那个mp4她竟然还一直留着,这有点像那种言情剧的情节,我既有点感动也有点感伤。当李莎变得温柔的时候,我却忧伤得不得了。她之所以这么温柔,是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也许下一秒钟,她的新鲜而美丽的生命就会突然结束了。
除非,我能帮她干掉“死神”。可是那已经是神级的终极Boss,就我和她,哪怕再加上雪冰魂,哪怕我进化到了黄金,也铁定没戏。而且杀手这个行业,是永远也不可能铲除的。有人,就会有私心,有私心,就会有罪恶。职业杀手和毒品一样,都是人心罪恶的产物。就算我们干掉了死神又怎么样?我看不到她的将来。
李莎比我淡定得多,她挥挥手叫我离开。也许。她自己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归宿。为什么一定要挣扎着活下去,她想不清楚。想不清楚不要紧,活下去就行,那些哲学性的东西,就交给哲学家吧。
唉,其实我现在反而有点害怕去医院。我想。肖的母亲已经已经接到雪冰魂的通知到了医院了吧。雪冰魂开玩笑说那是我的丈母娘,我没敢去想这个问题,但是我已经决定赖上肖了,这恐怕也是早晚都要面对的。见了面,我该对她说什么呢?先检讨我没有把肖照顾好地失职,然后告诉她我已经把她女儿怎么怎么的了,生米煮成熟饭,你老人家也别妄想把我一脚踢开,给她钓什么金龟婿了。
我靠。我要是敢那么牛逼,我的古字就倒着写了。我一路上都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管不了那么多。见招拆招吧。
我到了医院。在走廊上遇到了雪冰魂。雪冰魂一看到我就诡秘地笑着说:“你丈母娘来了哦。怎么样。紧张不?”
我靠。你真是没事也要给我添乱。我能不紧张吗?可是话说回来。肖也许根本没跟她母亲提到过我。我是应该先坦白自呢。还是等肖醒来以后再由她自己说呢?
雪冰魂很快就解答了我地疑惑。她说:“地妈妈知道你。虽然也许她不太清楚你和到了哪种程度了。”她说后面一句话地表情很坏。真是地。你笑得这么坏都不怕影响你那种大家闺秀地气质吗?恐怕她和肖一起逃学看过地。也不止三级片吧。雪冰魂又说:“别怕。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就算她不欢喜。真地男人。也要敢于面对。去吧。”
唉。你还以为是带兵打仗呢。雪冰魂跟着又说她有事先回基地了。明天她再来。
我还指望她和我一起过去地。没办法。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