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又被安排到一处狭小的柴房中过夜。水凌好不容易累得倒地而眠,睡了一会儿,却又觉得全身痒得不得了,起来一看,她娇嫩的肌肤上已被跳蚤咬得遍体通红。
这是水凌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受尽了无尽的痛苦和委屈。以前在水晶宫里,总是无忧无虑、备受呵护。偏偏现在她身陷苦难,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就这么过了三天,水凌没有龙珠护身,又离开海水太久,不但越来越憔悴,还渐渐感受到死亡的逼近。这几天她不但得做许多以前没做过的粗活,还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只觉全身的皮肤都干燥难受得要命,恨不得能跳进清凉的海水里泡一泡。
可是没有了龙珠,她又无法施展法力离开这儿到清凉舒服的海里,只能乖乖的守在福华楼,希望能早点拿回龙珠。但可恨的是,掌柜的似乎一点也没有要归还龙珠的意思。
这天晚上,水凌正委屈地窝在狭小黑暗的柴房中休息。突然睡至半夜,又被跳蚤噬咬得睡不安寝时,感觉有阵窑窣的脚步声传来,她讶异道:「时值午夜,大伙儿早就在睡梦之中,怎么突然有人来这里呢?」
她静静地躺下,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过不了多久,柴房的门被打开又关上,一个矮小猥琐的人影靠了过来。
他搓动着双手,低声笑道:「嘿嘿……小美人儿,我来啦!妳大概不知道,早在我第一天见到妳时,就被妳给迷得三魂去了七魄,可惜我那个泼辣的管家婆,平时把我管得太紧,今天趁着她回娘家的机会,嘿嘿……我终于可以来和妳共赴巫山,一尝销魂的滋味。我的小心肝儿,我来啦!嘿嘿嘿……」
水凌已感觉不对劲,眼见那人已摸黑靠了过来,她吓得连忙躲开,正想开口大叫救命,却早一步被那人用手给封住了嘴巴,只能呜呜地叫不出声来。
「嘿嘿……小美人儿,妳别怕嘛!只要妳乖乖的配合,我保证伺候得服服贴贴的,让妳浑身舒畅,欲罢不能。」
那人说着,再也顾不得水凌的反抗,就要动手脱除她的衣服。
虽然水凌拚命的反抗,但那人紧紧的挟持住自己,再加上失去龙珠,又离海太久,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肤都要在剎那间老化、枯死,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悲伤而委屈的泪水滑下了她的粉颊,化作一道一闪而逝的流星,,殒落天际。
***
而另一方面,敖龙意识到了自己为救水柔。在一时盛怒之下触犯了天条,他只能紧牵着水柔的手,躲到一个荒凉偏僻的破旧小屋里。
水柔注意到了敖龙背后被人暗算的伤口,正汩汩地涌出血来,她手持锦帕,替他擦拭着背后的血迹,柔声说道:「你受了伤,伤口又不断冒出血来,你忍一忍,我用法力替你疗伤,一会儿就好了。」
没想到敖龙却一把推开她,道:「不用了,妳还是快走吧,方才我误伤人命,犯了天条,只怕再过不久,玉帝就会派天兵天将前来缉拿我回天庭治罪。妳还是快点离开吧!」
「不,我不走。你是为了救我才误杀凡人,这不能只怪你一人,我也有错。」
「不必了!妳快走,这误伤人命的罪,我一个人扛就够了!」
「不行,我不走。你为了救我,还受了伤,我怎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你不管呢!」
敖龙闻言,突然响起一阵狂笑:「哈哈哈……原来妳愿意留在我身边,只是因为我救过妳!妳只不过是为了报恩才不肯离开的,哈哈哈……」
原本俊美的敖龙竟笑得连泪水都流了下来,声音里有股诉不尽的悲哀。
「在妳不惜牺牲生命,也要救那个凡人书生的同时,可有想过,在妳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也愿意为了救妳而不顾一切?」
水柔闻言,突然心中被敖龙的一番话给深深撼动了,她悲伤他说道:「对不起……我……我一直都没有顾虑到你的心情……都是我的错……」
「我不需要妳的同情。我叫妳走,妳就走!妳若是再不离开,难道不怕受我连累?」
「我不怕!你也别再赶我走了,在治好你的伤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哼!妳是仇人之女,不来害我已经不错了,还要救我?妳难道以为我会天真到相信妳?妳快走吧!想当初若不是为了报复东海龙王,我才不愿意跟妳们这对刁蛮任性的姊妹同流合污呢-….妳为什么还不走?难道妳害我害得不够惨吗?」
但不管敖龙如何的责骂、激怒她,水柔就是不肯离去。敖龙见水柔眼中的倔强,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刺激她,她也不会离开的。她一直都是那么的温柔、慈悲,对任何人皆如此体贴。他又怎么狠得下心再继续刺激她呢?
「你怎么骂我都不要紧,只要你愿意让我为你疗伤,你要怎么对我都行,就算你要打我、骂我,我都不会还手的。」
敖龙见水柔竟如此坚持为他疗伤,深邃的眼中浮起一片蒙眬水雾,他深深为水柔的温柔可人而感动。原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得不到她这种衷心的温柔,没想到她仍愿对一个仇人之子如此温柔体贴。
若不是知道水柔仍有些怕他,他真想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她有多傻,他又怎么舍得如此折磨她!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已给了她全部的真情。
回想起小时候,父王泾阳龙君总是对他特别严苛,在别人眼中文武双全的龙武神君是多么的威风凛凛,却没人知道他的文武双全是经历过怎样艰辛的童年所换来的。若非父王如此严苛以待,秉持着望子成龙的期望,又怎会有今日文武全才的他?
若非父王的严格要求,敖龙的内心深处也不会如此渴望得到一个像水柔这样温柔婉约的女子为妻,以弥补他心中的某种缺憾。
许多的念头在电光石火间涌进了敖龙脑中。而水柔见敖龙不再对自己怒言相向,以为他默许,便开始施展法力替他疗伤。
过了一会儿,敖龙身上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了;但水柔却耗损法力,虚脱地倒在敖龙身畔。
当敖龙发现水柔为了替他治伤而耗损过多仙气,立刻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问道:「柔儿,妳怎么了?是不是耗损了太多的法力,觉得身子不适?」
「我……觉得好冷哦。好象身体……快要被抽空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