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说不会。
&esp;&esp;她说,真的,宝珠,那时候连我自己都以为我已经疯了,有些东西,我连医生都不敢说,就怕他们认为我不是单纯的失眠、神经衰弱,而是神智出现问题了。
&esp;&esp;说说看吧。我对林绢道,一边看着坐在我边上的狐狸。他依旧在玩着那只打火机,一会儿点亮,一会儿熄灭。而目光就在这明灭的光斑里闪烁着,这令我不由自主想起那天他将昏迷不醒的林绢带回来时的情形。
&esp;&esp;那时候他的神情也是这样的,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又什么也不让我知道。
&esp;&esp;莫非除了周林的事情,那时候在林绢身上还发生了些什么,他没有告诉我……
&esp;&esp;绢……于是我再道:说吧,我想知道。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让大家久等了……这段时间生孩子去了,最近刚出月子,回来继续填坑~好久没写东西手都生疏了呢~~希望早点恢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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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是林绢出院后的
&esp;&esp;林绢说,刚认识清慈那会儿,他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esp;&esp;清慈弹得一手好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寺庙里教授古琴的缘故,他在庙里有专门一间堂室作为会客间和课堂。那是件不大的佛堂,相对正儿八经的大雄宝殿,它大概只有其偏殿一半的大小,纵深很浅,正中央一尊安放在玻璃罩里的金身韦陀像,面前摆着琴桌。
&esp;&esp;林绢同清慈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间堂室里。
&esp;&esp;那天她整个人是萎靡不振的,也许是睡眠太少,所以寺庙里的香火味令她头疼得很厉害,又被朋友拉着到处给菩萨磕头,磕得她几乎快要呕吐。
&esp;&esp;她说她活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说病不是病,可是难受起来真的要命。后来,总算磕完了,她朋友把带进了那间屋子,说要带林绢见一个人,一位大师。她让林绢见到之后要叫人家老师。
&esp;&esp;之后她看到了一个很年轻,年轻得让她无法将他同“大师”、“老师”之类的词联系到一起的男孩。他坐在那间堂室里,穿着件淡灰色的僧衣,手指很长,面目很秀气,和女人说话脸会微微发红,并且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esp;&esp;因此林绢多叫了他几声老师,清慈老师。
&esp;&esp;她说她很喜欢看这男孩子脸红的样子。
&esp;&esp;这番描述令我无法将之与我所见到的那个清慈联系到一起。
&esp;&esp;那个清慈一头墨绿色头发,满脸胡渣,充满血丝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的酗酒而总是半寐半醒睁不开来……同林绢所形容的就好象是两个人。
&esp;&esp;究竟会是什么缘故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我按捺着好奇没有问,听林绢继续说下去。
&esp;&esp;林绢的朋友把林绢带到那间堂室后就离开了,她说她要去看看她的那口缸,但那个地方不能带林绢去。林绢只好一个人留了下来,同那个年轻的和尚坐在一间屋子里。
&esp;&esp;刚开始很不自在,因为说来也怪,虽然林绢一直是个在男人堆里游刃有余的人,无论什么样的男人跟她在一起总能攀谈到一块儿,唯独和尚,林绢从来没有交往过,所以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同他交流,或者说,在她当时的心眼里,她还从没把和尚当成一个男人过。
&esp;&esp;清慈同样无话,虽然朋友早就说过这是个不擅攀谈的人,但沉默至此林绢还是始料未及的。他在琴台前静静坐着,眼睛看着外头院子里的树,手摸着琴弦。似乎当林绢从未存在过似的,只在小沙弥送茶进来的时候才如梦方醒地对她道:请喝茶。
&esp;&esp;寺庙里的茶是从庙里那口古井中打上来的,水很清,有一种被岩石长期浸泡出来的芳香味道。茶水里没有茶叶,只有几颗桂圆大小的莲心。林绢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莲心,所以喝了一大口,结果被她一口又都吐了出来,因为那味道苦得堪比黄连。
&esp;&esp;见状清慈巧妙地避开了她的尴尬,走出去同小沙弥说了一会儿话,这很自然地给了林绢充足的时间去从容地整理好自己被弄湿的衣服。而林绢也是因此而开始对他产生好感的,她说能体贴人的男人不少,但在恰当的时间给人以最恰当自然的体贴的男人却不多,因此遇到这样的男人,是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的,况且他还长得这样可爱。
&esp;&esp;之后清慈走了回来,在她边上坐下,问她,“茶是不是太苦了。”
&esp;&esp;林绢点点头。
&esp;&esp;他笑了笑,道:“但很多人觉得它很甜。”
&esp;&esp;“这怎么可能?明明比药还苦。”
&esp;&esp;清慈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走到琴案边拨弄了几下琴弦,然后开始弹起一首林绢以前从来没听到过的曲子。
&esp;&esp;林绢说,那曲子并不好听。很慢,很单调,听得人不由自主想打盹。所以后来她真的在庙里睡着了,这是她认识清慈那天所发生的第二件令她很尴尬的事。
&esp;&esp;醒来后天已经黑了,她这一觉睡了差不多有三四个小时之久,令她诧异的是她睡了那么久居然一点噩梦都没有做,脑子里连日的失眠所导致的疼痛减轻了很多,人登时也就神清气爽了起来。看到边上还有之前没喝完的茶,她就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发觉,这水果然是甜的,一丝丝,清爽得让人舒坦。
&esp;&esp;那之后,隔三岔五的林绢开始往那座寺庙跑,最初是拖着朋友一起,后来是自己一个人。因为自从去过那座寺庙以后,林绢的状况好了很多,不再会做那种循环般的噩梦,也没再看到过那种可怕的、不知道是真实还是幻觉的诡异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