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一挑很不高兴地看着腊梅,林初晚干脆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表哥,你帮我瞧瞧吧,我这几天确实整个人闷得慌。”
见林初晚这般,腊梅只无奈地噘着嘴低下头,本来她打算不把今天这事儿告诉将军爷的,看来还是得说!还得说她主子奶奶主动把手给男人摸!
卫蘅却是不知道她们主仆俩有什么内情,只按着林初晚的手腕开始替她把脉,可当他按着她的经脉之时却颇为震惊,她竟然中毒了!虽然他是近几年才跟着他的外祖学医,可是他天分高学什么都快,特别在成为圣上的暗手之后对于药理的研究更为透彻,她所中的毒应该是来自西洲的依兰天蚕,这种毒无色无味,中毒之后隔三天会发作一次必须以处女之身承受淫毒,中毒者的精液会随着毒性发作变得又浓又稠滚烫不已,而每次交合之时,男人身上的淫毒便会随着精液注入那名女子的体内,久而久之女子便会丧失生育能力,甚至开始嗜睡乏力,还会有什么后遗症他却记不太清了,得等回京城才能问问外祖父。据说这是从前西洲一位国主用来折磨宫嫔所用的。想到这儿,卫蘅越发疑惑了,这淫毒只会持续一个月,不论是中毒者抑或解毒者在淫毒排尽之后,淫毒的脉象便会消失,而解毒者的身体却会越发虚弱。
“怎么了表哥?”只是请他给自己把个脉而已,却见他好似遇到了什么大难题,林初晚都觉得奇怪了。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可能是过于劳累了,好好歇息应该过段时间就会好了。‘’那个中毒的人会是周逸阳吗?难道他们成亲多年一直未圆房,最近才因为这淫毒才结合的?但是卫蘅觉得这事绝对没这么简单。这等事过于私密,他也不好详细问只得搪塞了过去。
林初晚本来也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是见他犹豫了那么半天倒是疑心起来,她还想细问究竟却想起腊梅在这儿不好多问,于是对着卫蘅道:“表哥,要不您给我开个调理安眠的方子吧?我让小厨房给我熬药吃吃,最近确实累得慌,毕竟是第一次当家。”
腊梅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并没有不妥之处也只安安静静地听着。大约候了两刻钟林初晚才带着她离开。两人便这么慢悠悠地在廊道上走着,大约穿过了两个空置的院子便碰见了迎面而来,神情严肃的周廷珅,这个男人,只要不和自己交媾便总是一脸严肃,林初晚早已见惯了,只当他这人凉薄而已。因为只有腊梅在,再无他人,林初晚并不想同他见礼,只当没瞧见他径直迈开步子,腊梅却扯了扯她的一角,一时间,林初晚那敏感的神经被腊梅这一举动挑动了,只暴怒一般喝道:“你做什么呢!做奴才可以随随便便扯主子的裙角吗?规矩都被狗吃了吗?”她知道自己斗不过周廷珅,他是公爹,自己是儿媳妇,他是将军老爷,自己只是知县家出来的,只得那腊梅出气,一时间腊梅却吓得赶忙跪在地上请罪。
男人见她这般也大约知道她在指桑骂槐,换作平时自己该生气的,不过他昨夜确实把她惹恼了,也吓坏她了,于是只平心静气地道:“不过是个奴才,犯得着跟奴才生那么大气吗,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将军府苛待下人,名声不好听。”
“原来大老爷您还知道什么是名声不好听啊,我还以为您调教出来的人都这样呢,不过嘛,您身边带出来的自然高人一等可以随随便便扯主子的衣裳,老爷您更是高人好几等,我们哪里及得上您分毫。”说着,林初晚走到跪着的腊梅跟前,“你说说你胡乱扯人衣裳的功夫是跟咱们大老爷学的吧。”
“林氏!你一个妇道人家开口闭口扯衣裳的,成何体统?”周廷珅想着她受了委屈合该让着她一些,不料竟又扯出这些话来,顿时暴跳如雷。
“谁不要脸扯我的衣裳我便说谁,大老爷难道是心虚了?”既然男人不让她走,林初晚干脆坐在栏杆边上,看着他们两个又指着腊梅道:“我知道你等下要去大老爷跟前告密,现在老爷在这儿也省得你躲躲闪闪偷摸去容华居,咱们三个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一并发作了,我好去歇着,省得整日提心吊胆,怕走错哪一步会被你的将军爷杀了宰了。‘说完,林初晚气恼地背过身去,又偷偷抹了抹眼泪。
周廷珅是想问问腊梅她是不是去找卫蘅了,现在被她这么一闹他倒不想听了,只见她在偷偷抹眼泪顿时心底有一丝丝怜惜,那样纤细柔弱的背影教人忍不住想揽入怀中,偏偏她又是个得寸进尺的倔丫头,这些年来连当年的东宫之妹都仍对自己念念不忘,偏生她不同,总是惹自己生气!想到这儿,周廷珅忽然想同她谈谈,于是挥手命腊梅退下,自己凑到她身后坐下。“谁说我要问你行踪的?现下将军府内院都是你在打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何曾拦着你了?”
林初晚原以为他又要对自己施暴来彰显他的威风了,不料竟来了这么一句,她倒不好接话了。感觉到男人靠近自己一股子龙涎香侵袭着自己的,她有些别扭可又觉着放松了些,只理了理自己的发髻,望着庭院里正吃着草的冠鹤。“打理内院又如何?还不是在老爷您手底下讨生活。”丈夫同二房的侄女打得火热,掌管将军府内院的收支也不过是替他卖命罢了,哪天他高兴了便赏自己东西,不高兴了还可以随便强暴自己,林初晚觉得自己真真活得连娼妓还不如了。毕竟娼妓便是靠卖身为业,没有人会抓娼妓去浸猪笼,而自己呢?若是昨晚真被发现了,只会被将军府灭口!
“你!”听见她这话,周廷珅一个暴脾气就想发作,可当她一回身那对澄澈的眸子满是哀怨地对着自己,却是有再大的气都撒不出来了,又怜惜她昨夜受了惊吓哭得厉害,于是在心底微微一叹,用一种相对平和的语气说道:“你若是觉得打理家事烦闷,可以歇歇,让你三婶娘忙去……”
“是么?可是,我不想歇着……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要不咱们谈谈条件吧?”与其在将军府里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林初晚还是想把自己摘出去,思来想去,她只用手掌扶着额头,满是疲惫地道:“你昨夜坏了规矩,但我想我们得再谈谈,反正周逸阳他一心想求娶李銮嫣……“
“除了这个,其他的我们都可以谈。”周廷珅知道她想提和离的事,忙拦着她,说到这儿,他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李副将却让人送了加急的密函来,男人忙拆开来看,只见他眉头紧皱地看着那密函脸色有些不好看,过了一会儿才对林初晚道:“我有事得去军营一趟,你在府里等我,至于和离二字,不准在逸阳面前提起,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说完,男人便直接离开了。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林初晚只得默默在心底叹息,看来自己还是得想想办法。令她奇怪的是,当天夜里表哥便让人拿了一张药方来,又传了句话说他有急事得往外外地一趟便离开了。看着那张药方,林初晚又纳闷起来,她自己除却有些疲累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症状,表哥还真煞有介事地写了张药方,里头的药材也古古怪怪的,便打算第二天让芍药出门去抓药。不过第二天便接到宁县来的书信,里头说家里老太太年忌让她回去一趟,林初晚也在这儿呆烦了于是同三夫人商议了一下就坐上马车带着芍药同娇杏回宁县去了。
下面会有个小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