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骏给逗乐了,说道:“真会横征暴敛,宁陵哪来的场务。”
宋代商业繁荣,征税都有规定。
以各路主要商业城市为基点,设商税院、商税司、商税务,下设各地税亭场务。
问题是最早税务规定只在各个主要商业城市征收,你路过哪个大城市,就在那里交税,为货物总价值的2%。
以扬州到汴梁为例,征收点只有扬州、楚州、泗州、宿州、亳州、应天府以及汴梁七个地方。
这样大概税收就是你货物总值的14%。
如果路过每个县城都要交一次税的话,沿途可是有20多个县城,交40%以上的税,商人不得亏死?
毕竟古代经商成本本来就高,利润并不可观。如果再加上高额税务,商人要想赚钱,就要提高售卖价格,最终还是老百姓买单。
所以当时规定抽税率基本要维持在10%左右。
可惜的是规定是规定,各地根本不履行,往往每过一州至少要被抽两次税,而且苛捐杂税极多,什么“力胜钱”“到岸钱”“市例钱”“过桥钱”“打扑钱”应有尽有。
到宋徽宗时期,抽税率已经达到30%以上了,严重增加了商人们的负担。
显然应天府在宁陵设场务,就是准备雁过拔毛,到时候在应天府还得交一次税,估计到了扬州,这税率已经远远超过10%,在20%以上了。
江大郎问道:“要不要赶走他们?”
赵骏沉吟了一下,说道:“让他们上来,盯紧他们,防止他们乱翻,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横征暴敛的。”
“是。”
江大郎便再次探出头道:“伱们上来吧。”
说着放下梯子。
很快p;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耀武扬威,就一个个惊慌失措不已。
因为他们骇然地发现甲板上到处都是人,一个个腰间悬着刀,盯着他们面露不善。
江大郎掏出腰牌道:“我们是外调的屯驻禁军,路过此地。”
原来是群贼配军啊。
税丁们顿时放心下来,不过头目也没保持刚开始的跋扈,而是说道:“既然是外调的兄弟,那我们也不为难,按照往常惯例就是了。”
外调的屯驻禁军也经常经商,来往之间,船舱里藏些货物也是正常的事情,大家都不愿发生冲突,基本意思意思就行。
只是旁边的赵骏佯装不知道:“劳烦这位官人,我们也是第一次外调,却是不知道这往常惯例是多少。”
税丁头目纳闷道:“你们没长官带的吗?”
“长官在船舱歇息,不敢惊扰。”
“好吧。”
头目说道:“若是带了货物,就按货物价百取其一算就行,若是没带的话以你们这样的漕船大小,需得两贯钱。”
当时货物税收起征点是三百文,也就是货物价值超过三百文,要交六文钱税。
别看那些大商人每次出行都带价值几万贯的货。
但中小商人带几百几千贯货就很了不起了,如果按一千贯的商品算,正常交税就是二十贯钱,船上没货是不用给钱的,但有个税叫力胜钱,按船只大小交。
赵骏他们这艘船算是中大型的漕船,虽然不比顶尖漕船,但也得交钱。这还是他们是外调的禁军,要是商人,就算空船也得交个十贯以上。
江大郎看向赵骏。
赵骏微微点头。
“有劳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