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骨大步走过去,焦灼的神情被沈清孤一览无余,沈清孤不禁嗤笑一声。
“那些刺客,果真是你派来的?”沈清孤故作轻松的另倒一杯茶,放在嘴边,并未饮下,反而是在掩饰什么。
“我并不是想要伤了你,我是……”
沈清孤帮他补上他未曾说出口的话:“是冲着刺杀师尊去的,却未曾想到师尊离开了。”
沈清孤在醒来后,刚穿好外衣,就被十几名刺客围堵,他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楚以骨将朝阳山的破绽给了他们……
“我的破绽,是任洛告诉你的?还是青澜套出来的?”沈清孤良久才吐出这句话。
“是我……”楚以骨蓄意隐瞒真相。
楚以骨明白,如果沈清孤知道是青澜套出来的,不会阻拦他们,但是任洛迟早会在沈清孤对青澜的提防中,看出破绽。
到时候怎么办?
“你先给我看看,他们的剑上有毒!”楚以骨焦灼的望着沈清孤的眼睛,他明白,伤口一定在看不见的地方。
楚以骨甚至等不到沈清孤自行给他看,就站起身,想要上手去扯沈清孤的衣衫,却在他的手碰到沈清孤肩膀上时,默默的收回手。
“你脱吧……”
沈清孤不禁一笑,就是这一笑,爆发出他喉咙处早已憋不住的血腥,一口咳在茶水里,瞬间,血腥气扑鼻而来。
楚以骨立即从后方抱住沈清孤,望着他嘴角残留的黑血,惊吓道“沈清孤!”
沈清孤的手握住他的掌心,低声虚弱道:“别喊……无事的……”沈清孤的手心很冷,或许说他全身都很冷。
“毒素还未侵入心脉的……放心吧……”沈清孤轻声安抚着他,两个人似乎又回到演戏的时候,演着演着,早已分不清真假。
“你赶紧把衣裳褪下,我看看伤口。”楚以骨压低声音,却依旧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忧虑。
沈清孤撑起身子,将腰间的衣带干净利落的抽落,褪下外袍,将发丝拢到身前,让人看得清楚。
楚以骨看着他里衣背后被划破的痕迹,还渗着黏腻的血水,怕是已经沾上皮肉……
沈清孤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伤口和衣料合在一处,扯不下来……”沈清孤努力清醒意识,说话声有些绵软无力。
楚以骨深知,扯不下来,没办法上药。
“你帮我撕下来,实在避免不了,带着皮肉扯下来,也不是不行……”沈清孤已经有些昏迷的前兆,意识不清。
沈清孤趴在床上,楚以骨看着他的模样,默默拿起剪刀,一点一点的剪开里衣,黏腻的血水还未干透,顺着滑嫩的皮肤流到床上。
“疼就叫出来……”
“洛域还在……”沈清孤忍着疼痛,死死抓着枕头,咬牙挤出几个字。
到了最后的伤疤,任是楚以骨不想伤到沈清孤,也是不可能,他的衣物已经和伤口紧紧黏在一起,几乎融为一体,若非近观,都看不出这是两样东西。
沈清孤感受到楚以骨的犹豫不决,咬住枕头的前夕,道:“扯吧……”
“唔——”沈清孤哪怕是咬着枕头,也疼得发出声音。
黏腻的撕扯声极度刺耳,楚以骨撕下来时,上面还沾着沈清孤的皮肉,背上一片触目惊心,血水哗哗的流到床单上。
“疼不疼……”
沈清孤没喊一声疼,流泪的却是楚以骨,向来流血不流泪的男子汉,看着沈清孤的狼狈模样,也痛到泪水大颗大颗抖落下来。
沈清孤想要出声安慰他,却痛的发不出一丝声音,指甲早已扣紧肉中,细小的血痕留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