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骨走进御书房,太傅果真站在书案前,见到楚以骨进来,规规矩矩的行礼,楚以骨也象征性的扶起。
“太傅今日找朕,所为何事?”
楚以骨让人赐座之后,便将话茬子挑给太傅。
“陛下,如今天下安定、盛世芳华,陛下也该顾念自己的子嗣,皇家之中还是需要延续香火的,此事已然是延迟六年之久,若再拖延下去,岂非人心惶动?”
太傅说的字字在理,楚以骨不免蹙眉,心间有些冒火,随即说道:“朕不过三十有二,况且先太后之孽党尚未全然清除,世家大族垄断科举一制度未断,太傅何必着急子嗣延续?”
“陛下,臣并非未曾想过,可皇室无嗣,岂非会让先帝余孽更加蠢蠢欲动?忠言逆耳,可臣不得不进,陛下无嗣,便是江山无后,江山无后,岂非黎民再入灾祸?!”
“陛下,太子未立,国嗣恒危,国嗣不宁则万民不宁,陛下天威,寒门与氏族之危确是难处,但若陛下再无所出,便会让朝臣们渐渐归于逆贼一党,倒时若氏族举族谋反,陛下,这江山大业毁于一旦啊!!”
太傅早已跪拜在地,字字句句出自肺腑,逼的楚以骨再无反驳之地,楚以骨紧紧盯着他的脸,随即闭目,愠怒道:“若朕真有后嗣,太子之争太傅会帮谁?”
“陛下!太子之人选全然在陛下,定为长子,国赖长君啊!!陛下!!”
楚以骨深吸一口气:“太傅,你下去吧。”
“陛下,臣!告退!”
楚以骨半身侧靠在龙椅上,他在思虑,太傅说的没有错,其实这件事,本身就是他不占理,身为天子,未曾给江山留有后主,确实有过。
青澜默默站在门口,守着御书房的殿门,发觉里面毫无声响之后,时不时往里面望去。
“青澜。”
青澜立即进去,跪在地上。
“朕想和你聊聊,就是你我聊聊。”
青澜发觉楚以骨的疲惫,招呼所有人下去,走到楚以骨的身边,轻唤:“哥,你是不是累了?太傅说的话……”
“他说的在理……”
“可是青澜,我不想立妃、立后,我不想坐拥天下之后,身边尽是佳丽,却无一人能陪我真的说笑了……无人笑着嗔怒我了……”
楚以骨用大手捂着自己的脸,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声音之中的哽咽极其明显,青澜一时手足无措,他从未见过楚以骨在登帝之后流过一滴泪。
楚以骨抓住青澜的手腕:“青澜……你说……我该怎么办……”
青澜长叹一口气:“哥,其实……你知道他在算计你,那你就该知道,他就已经想到了你之后成为皇帝,就一定会有这一天,他早就告诉你答案了……”
楚以骨无声的哭着,青澜的话戳破最后一层窗纱,他好疼,心脏、血液和全身的筋骨都在疼的发颤。
沈清孤……你怎么这么狠心……
青澜看着楚以骨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抚道:“哥,其实你早该放下了……”
这句话,换来楚以骨的冷笑。
放下吗?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