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江大夫研究的就是魂儿,不对,是精神疾病!
“你这是典型的学者综合征啊小源,求求你让我研究一下吧!现在找个研究对象太难了你友情赞助一下呗!不用开刀,做个ct就行,我跟脑外都说好了我跟王大夫一起搞这个课题,小源帮帮忙呗!”
陈梓源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只能又哭笑不得地摆摆手:“我服了你了老大,你饶了我吧,我真没神经病!我这儿忙着呢你就别添乱了我下午还一台手术呢我求求你了老大!”
江晓峰眯了眯眼睛:“又敷衍我!那我问你,你说你那些‘业余爱好’都是养伤期间学的,我就不信了你智商有多少?学了古筝、茶艺还会吹笛子?既然学了干嘛藏着掖着,要不是我摸到你们家借书你就一直憋宝是吧?这些还不说,你精神状态就不对!跟被什么附了身似得看着别扭!你让我做个ct呗,讳疾忌医害死人啊!”
陈梓源实在是没办法了,冲天翻了个白眼:“你要真相啊,我不是告诉你了么,爷穿越了,叱咤风云三十年又穿回来!”
江晓峰摇头叹气:“唉,明显的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啊,兄弟,何弃疗!”
“滚。”陈大夫拉开了门,哭笑不得地下了逐客令。
江晓峰笑着摇摇头:“得了,你没空就改日再说,不过再没空你的终身大事可得长点儿心了,上回伯母托我给你介绍那个……”
“嘭!”门在眼前关上,江晓峰无奈的摇头走远了,说笑归说笑,他真的是有点担心自己这个同窗好友,才艺谈吐,独身主义什么的都是浮云,关键是他总觉得他眼神儿不对,看着像是回忆往事,却总是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沧桑。
江大夫有点担心他,却又很难明说,脑子里想着陈梓源说的那个说辞:“穿越,电视剧看多了吧二货!”
陈梓源打发走了好友,坐下继续写病历,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盖上钢笔,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速写,淡淡的铅笔线条,勾勒出一个绝美的女子,虽然只是画,顾盼流转间,却也牵住了他的心。
他叹了口气,把画儿放回抽屉重新锁好,看着窗外出了会儿神:都说庄周梦蝶,他渐渐地也不明白了,那段异世界的三十年风雨人生,倾世爱恋,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他说回来就回来,人生三十年,就这么一梦了无痕了?如果说不是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梦,那为什么隔了两年想起来,自己还是不能释怀,还是会心痛。
算了,不想了,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他端茶喝了一口,重新打开了钢笔,认真地在病历册上写了起来。
上午的工作处理完,他抬眼看了看表,十一点……下午还有手术,是时候活动活动了。
他刚要起身去倒杯水,桌上的电话铃却响了起来,陈梓源看是内线,号码是脑外科的,心里也是一沉,赶紧接了起来,果不其然……
“陈大夫吗?我是脑外小李,那个32床刚刚醒了,我们主任请您过来会诊……”放下电话,他匆匆喝了口水,就带着材料向着脑外病房所在的十八楼赶去。
这个三十二床送过来的时候十分危重,听说是一个饭馆煤气爆炸,伤了很多人,这个女孩子因为坐的靠近厨房,伤的最重,不但有颅脑开放性损伤,背部还有大面积的烧伤,当初脑外的宋主任因为病人伤情复杂,第一时间就找了他来会诊,情势危急的以至于清创和烧伤的治疗都是在脑外的手术室进行的,一台手术下来,他也忍不住感慨生命的强韧,后来再来看这个女孩子时,就多了几分细心。
现在听这个女孩子终于苏醒了,他也像是放下了一块心病。
急匆匆地赶到十八楼,宋主任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他就笑了笑:“不错,生命体征都正常,你当初担心的那些问题,现在看来也没有了,你也过去看看吧,现在她可以动了,你那些后续的烧伤治疗也可以开始了。”
陈梓源笑着点了点头,进入了32床所在的那个病房,这个女孩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赵可茗,当初随身带着的东西都烧毁了,分辨不出身份,还是陈梓源细心,从她抱着手蜷成刺猬似的姿势和她手指关节的特点猜出了她恐怕是学乐器的,才通过t市音乐学院的档案查实了她的身份,他走过去看看赵可茗,也替她庆幸无情烈火并没有损毁她如花的容颜,虽然她不认识自己,可是陈梓源却是看着这张青春的脸很多次了,如今看她睁开眼睛,倒也没有什么陌生感。
他俯□,检查了一下她肩膀上的烧伤愈合情况,刚刚苏醒的赵可茗还有点迷糊,看着陈梓源身上的白大褂,也知道他是大夫,便问出了最关心的那件事:“大夫……我还能弹琴么?”
陈梓源笑着点点头:“你不用担心,爆炸的时候你把手护的很好,你的伤都在背上,手也没事,脸也没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等你伤都好了恢复力气,弹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听他这么说,病床上的女孩子才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旁边的家长也是千恩万谢的,陈梓源正要看她另一侧的伤情,却无意中扫到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是在努力回忆什么,知道她当初有颅脑损伤,陈梓源心里一惊,赶紧按了铃,两个家长也慌了,急匆匆站在门口喊大夫,陈梓源刚想探过头看看监护仪上的数值,却不防被赵可茗伸手拉住。
看着她面容痛苦地轻声说着什么,陈梓源赶紧低头侧耳细听,却听到她一声声唤的,都是自己的名字:“梓源……梓源……”
他心里一阵奇怪,心说是谁把自己名字告诉这姑娘的,抬眼却看到宋主任一脸焦急地走进来,他赶紧撤开身,给脑外的大夫腾地方,耳边却又响起了赵可茗一声呼唤。
慢慢退到窗边的陈梓源愣住了,心里瞬间涌起惊涛骇浪:那不是自己的名字,声调不对!她一声声叫的,都是“子渊”!
32床赵可茗姑娘又昏过去了,虽说各项体征都正常,这也是脑外伤的正常反复,不过病人家属还是十分焦急,脑外的宋主任带着大夫们一通劝,总算是暂且安抚了病人的情绪,却没想转眼又被普外的小同事给拽住了。
跟陈大夫解释了大约的情形,宋主任摇头笑着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这孩子,真是着急后续治疗急疯了,脑外伤这种事情,哪儿是说醒就能醒的!
等待是漫长的,过程是煎熬的,半个月后赵可茗又一次苏醒,陈梓源撂下内线慢慢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却像是去赴一场等了半生的约会,或者是去听一个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的审判。
进入病房的一刹那,他就笑了,赵可茗转头看着自己,那个眼神他再熟悉不过,略带躲闪,略带防备,就如当年初见时一样。
心里一阵狂喜,他却也怕吓着了她,还是正常作了检查,他心里就大约有了底:她应该还是有赵姑娘的记忆的,不然哪会让一个陌生男人看自己的背……
可茗的父亲跟着宋主任出去听注意事项,妈妈正欢喜地不知道该给孩子弄些什么吃的好,陈梓源抬头看看旁边忙碌的护士,微笑着蹲下,装作检查她肩膀上的伤势,却在她耳边哼出二人都再熟悉不过的那阙曲。
听着一曲熟悉的梅花,病床上的赵可茗,或者说是林如筝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却又被旁边的人轻轻按住:“嘘,是我呢,淡定……”
“子渊!”赵可茗几乎喜极而泣,却在看到他眼神时垂了眸:如今情势太过奇怪,还是等没人的时候听他慢慢说吧,想来……他自然是知道的。
旁边换液的护士一阵奇怪:诶,这姑娘咋知道陈大夫的名字,还叫的百转千回的?没多想,她又转过了头,没有看到病床边的陈梓源和赵可茗相视一笑,满脸都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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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附院旁边新建没有几年的住宅楼里,新搬进来一对儿小夫妻,男的据说是一附院的大夫,小伙子人又精神脾气又好,跟谁都笑呵呵的,小姑娘可漂亮,一双大眼睛会说话似的,据说还是个小有名气的青年钢琴家呢,邻居们都觉得楼里住进这么一对儿小青年,整个楼都青春了似的。
下了班的陈梓源拎着一捆小葱哼着甩葱歌进了电梯:今儿是自家亲亲夫人随乐团巡回演出凯旋归来的日子,独守空房大半个月的他哪能不高兴!
结婚快一年,当初在医院里两个人闪恋闪婚风波的余韵已经完全散尽,生活步入了正轨,陈梓源出了电梯,刚想掏钥匙开门,门却自己开了,爱妻娇美的容颜出现在他眼前,陈梓源乐颠颠地滚进家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