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聂十八还以为穆家姐妹真的认识钟离夫人,可是一想,又生疑了:“你们怎知道这位钟离夫人,就是我在广州见到过的钟离母养子两人了?”
婷婷说:“你也真是,这世上姓钟离的人不多,不是他们又是谁了?”
娉娉说:“不管是不是,你去看看人就知道了。”
聂十八一想也是,这世上姓钟离的真的不多呵。但又感到,事情没有这么的巧吧?说不定在黄州这个地方,也有一位姓钟离的夫人,去看看也没什么所谓。是,当然最好了,不是,也没有什么。娉娉之所以这样说,恐怕是害怕自己离开,才用这么个办法绊住自己和相聚多一段日子。聂十八想到这里说:“娉娉,你就不这样,我也会留下来和你们多相聚一些日子的,你知不知道,自从我神功练成,离开幽谷大院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和你一家,第一个要寻找的也是你们,我怎么会一见面就走的?要不是为了解救丐帮的危难,我早就到汉口来找你们了。”
娉娉对聂十八的这种深情厚意,使聂十八的一颗心既感到甜蜜,也感到幸福。要是自己能娶到娉娉为妻子,那自己真是死而无憾了。可是娉娉,她会不会喜欢自己呢?聂十八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彷徨起来。他所以要留下来,想和娉娉他们说说话。说些什么话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感到好像有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驱使他不自由主走来的。初时,他还以为是来报答穆家父女护送自己的大恩大德和对自己的关怀,但以穆家父女这样不愿出头露面的侠义人士来说,根本不需要聂十八来报什么恩,谢什么情的。
这一点他爷爷黑豹是十分的明白,他母亲鬼妪也十分的清楚,就是聂十八自己也知道,穆家父女是江湖上真正的侠义人物,要说什么向他们报答的话,不但是多余,反而引起他们的反感。聂十八本身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救人做善事的只希望一走了事,不需要别人的感恩和报答。上次他救了湖南田中玉金鞭侠,金鞭侠热情地以上宾之礼接待他,全镇的人都视他为大恩人,使得他浑身不自在和不舒服。自己是这样的人,试想穆家父女又何尝不是这样?可是聂十八还是千里迢迢从岭南赶来汉口寻访穆家父女,是为说此感激谢恩的话?不是!是将穆家父女留给自己的金银送回?更不是,那不太见外了?现在,聂十八从娉娉对自己的一片深情用意中,似乎隐隐感到也捉摸到了,他内心的深处是想见见娉娉,吸引自己不由自主而来的一股神秘力量,也就是娉娉。好像看见了娉娉,自己便有了安慰,有了寄托,心也落实了,更往他心里充满了希望和幸福。原来这一股神秘的力量是娉娉的吸引,令自己不由自主要来。这一股的神秘力量是什么?就是世上男女之间的爱情,人是什么友情,这种情直叫人生死相许。
聂十八以前对这种情的感觉还是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人知道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现在面对娉娉便感觉到了,却说不出来,也不知怎么说,总之,他见了娉娉,能听到娉娉说话声和笑声便什么都满意了。
过去,聂十八自从与穆父女分手后,感到自己少了什么东西似的,可是他检查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少,而且所带的金银更多了,少了什么呢?没有呵。以后这种感觉很快为他所经历过的各种事情冲淡了。没时间去考虑。现在他明白了,少的就是娉娉一双深情的眼睛和娉娉那清脆甜蜜的笑声和说话声。
娉娉见聂十八欲言又止,似乎在沉思什么,关切地问:“十八哥,你在想什么了?”
聂十八一下从沉思醒过来,见娉娉一双目光注视自己,慌忙说:“没,没,我没想什么。”他害怕娉娉看穿了他的心事。
婷婷扬扬眉问:“你是不是疑心我们在骗你?”
聂十八笑道:“你们骗我干什么呵?”
穆老爹含笑说:“丫头们,起锚解缆,我们启程。”
聂十八说:“老伯,我来解缆起锚。”
婷婷问:“你会吗?”
“我怎么不会呵!”
聂十八说看,似团轻云跃上岗边解缆,起锚,一个百几十斤重的铁锚,聂十八提起如提无物,而且,还提着锚跃回船来,船居然不晃动,仿佛聂十八和百多斤重的铁锚,似叶片般的飘落在船头上,无声无息,这不是所有上乘高手能办得到的。穆老爹惊喜地赞了一句:“好俊的出色轻功!”
婷婷瞪大了眼:“你这是什么轻功?”
“是爷爷传我的‘轻风千里’轻动。”
“轻风千里?没听说过。”
穆老爹说:“丫头,世上各门派的武功招式名称,你怎能一一都听说过?”
娉娉问:“十八哥,那么你的轻功是异常的快了?”
穆老爹说:“丫头,他要是不快,昨夜里怎么早已跑到你们的前面去了?”
娉娉欢喜他说:“怪不得江湖上人传说黑豹神出鬼没,原来你有如此俊的轻功,转眼之间,不见踪影。”
婷婷说:“我不信,有机会,我与十八哥较量一下,看谁的轻功快。”
娉娉说:“你这丫头,别逞能丢丑了。”
“姐姐,你怎么尽帮着他呵!”
穆老爹说:“丫头们,启航吧!”
娉娉应声:“是!”她用撑篙一点江岸,船便轻轻地荡出了江心。婷婷跟着扬帆,船只如飞,驶出了汉水,进入到长江中去了,顺着滚滚的长江水而下。
聂十八问穆家姐妹:“我现在该怎么帮忙?”
婷婷说:“现在顺风顺水,不用你来帮忙啦!”
娉娉问:“你不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