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玉一见之下几欲呕吐。她生平最恐惧的几样东西中,最憎恨这种吸血虫。这个钟老头,他不会是想让这个吸血虫吸了他们的血然后又输给袅袅吧?万一血型不相同怎么办?她自己是O型血倒没关系,那苏亦亨呢?
“钟前辈,难道你是想把让那两条虫吸饱了血注入王妃体内吗?”苏暖玉惶恐不已地问道。
“若非如此,又如何制得了那厉害的蛊毒呢?”钟老头不答反问。
“可是前辈,万一血型不匹配怎么办?会出大事的!”苏暖玉忧心不已,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血型?那是什么东西?”钟老头先是疑惑,继而颇感兴趣地问道:“怎么样,苏姑娘,你还不承认自己是异类呢,你看你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们大家伙儿都前所未闻呢。不如姑娘给解释一下?”
苏暖玉一时哑然。要怎么解释血型?她又不是学医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又怎么讲得出来呢?
“这个么,暖玉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苏暖玉既是已经被认定为异类,否认也没太大用处,索性就顺其自然。“钟前辈,王妃现在怀有身孕,恐怕不是治疗的最佳时机吧?”苏暖玉的意思是,搞不好一尸两命呢。
“苏姑娘错矣。正因为王妃怀有身孕,才更要抓紧解毒,否则孩子一出生就带着血蛊之毒,随着孩子一起长大,到时再要控制,更加难既是如此,苏暖玉真是无话可说了。她若是再出言劝阻,恐怕会被误解成她不愿意继续割血为王妃解毒呢。正所谓“生死有命”,有的人想死都死不了,有的人不想死却暴毙身亡。再说了,像他们这么难得的异类都没找到了,焉有放弃不试的道理?
于是苏暖玉便不再作声。看那只盛血水的碗中,已经躺着两只浑身殷红的胖乎乎的血虫了。钟老头取了两枚银针,分别插入那两只血虫的头部,然后将其放至袅袅的双手手腕之上。袅袅似乎也对那两只血虫甚感恶心,是以侧过了头不敢看,秦显便将她的脑袋整个地藏在了自己怀中。
反倒是苏亦亨觉得新奇有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只血虫。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那两只胖乎乎的血虫由殷红之色慢慢变淡,身体也渐渐缩小,最后又变成两根小木棍样的东西。钟老头拔出了银针,将那两根木棍宝贝似地放回盒子之中。
以后每隔七日,苏暖玉和苏亦亨都换着手地放一次血。在这七日中,王府会为他们姐弟俩送来红褐色的燕窝。这就是传闻中的极品血燕窝,听说其稀罕程度仅次于他们这两位异类。据说这血燕窝是益气补血的上佳食品,苏暖玉已经由原来的不习惯到喜欢上吃燕窝了。
最让苏暖玉感到庆幸的是,袅袅并未对他们姐弟的血液产生不良反应,也不知道是巧合呢还是钟老头的药里放了什么东西。而且一个月后袅袅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身体也不似当初那么冷若冰霜了。这钟老头也真称得上是神医了。
苏暖玉姐弟虽然靠着燕窝进补,但到底生血没有失血来得快,苏暖玉明显感觉到体质不如当初了。当然也许是天气逐渐转凉了,她越来越觉得浑身发冷。晚上也不再一个人睡觉,强迫着唐秋雁和她一起入眠。
这些日子中,苏暖玉倒是教会了苏亦亨打太极拳。那小子真是聪明伶俐,一教就会。苏暖玉想到自己已经提不起精神做剧烈运动了,打打太极拳锻炼锻炼吧。
七七四十九日的疗程终于结束了。苏暖玉看着自己两只手腕上的几缕尖锐的划痕,心中还是有些感伤的。不过,到最终她还活着,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距离方诗浣和史俊安的婚期还只剩一个月了,听说袅袅的预产期就在他们的婚礼的前三天左右。苏暖玉一时也不好就走,一来身体亏虚得厉害,一定要加强休养。二来袅袅的情况还要再观察观察,以防生变。
苏暖玉心里就想,在王府里待到袅袅平安产下子嗣,她再快马加鞭地赶往大理,正好可以赶上方诗浣和史俊安的婚礼。就算赶不上也没关系,只要他们完成了仪式,她就算了了心愿了,就能去三圣寺还愿,她也可以如愿回到本来的家中。这里所经历的一切,就当只是做了场梦吧!
袅袅恢复得极好。不知道是因为体内流着苏暖玉的血液还是怎么地,她变得活泼很多。会大声说话大声笑,饭也吃得比平常多些。看到她健康的模样,苏暖玉也感到十分欣慰。
寒冬来临,苏暖玉几乎整日蜷缩在被窝之中,懒待动弹。直至今日她仍然隔三岔五地吃着燕窝,不过都只能吃到白燕窝了。想来那血燕窝确实太过稀罕,并不是想吃就能吃得到的。
王府中也为他们姐弟俩做了厚实的新衣,以抵御寒冷。袅袅因临盆之日迫在眉睫,行动也有所不便,并不大来迎幸楼了。秦显也极是紧张她的宝贝娇妻,每日都形影不离地照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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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香消玉殒
腊月二十这天,随着撕心裂肺的产妇的叫喊声划破凄清的寒冬清晨,袅袅进入了漫长而痛苦的分娩过程中。
苏暖玉穿上了厚厚的棉袄,迎着寒风步入了馥桂园中。
王府中专门腾空了一间客房用作袅袅的产房,产房中生了炭火
,使室内室外两重天气。越靠近产房,那阵阵惨不忍闻的嚎叫声就越加清晰起来。苏暖玉在心里叹着气:袅袅虽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仍然要经历自己分娩的痛苦。这要是放在现代,一针麻醉剂,两把手术刀,一觉醒来,全部搞定。
秦显守在门外,脸上的焦灼等待之情表露无遗。也许是为以防万一,连同钟老头也不安地在门外徘徊来去。见到苏暖玉来,秦显有片刻的怔愣,继而疑问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