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夸张?”苏暖玉脸上微微一红,被人赞成美人还是首次,心里到底还是甜蜜喜悦的。她坐起身来,让秦显替她张罗了镜子。镜子之中,映照出与平日迥异的佳颜。她不敢相信地伸手摸自己的脸,果然水嫩光滑,令人爱不释手。
“这到底怎么回事?”苏暖玉仍然有些难以置信,疑惑地看向秦显:“难道我是在做梦吗?难道昨天我蜕掉的皮肤”
秦显释疑般地点点头,接着一下子将她拉入了怀中,不停地摩挲着她的背部,喃喃地说道:“暖玉,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还在我身边!”
“秦显”苏暖玉一阵心潮激荡,不由得也伸手拥抱着他。还以为他再也不理她了呢,还以为他真的不管她了,这样的认知曾让她倍感酸涩。此时看到他又熬夜相守,说着温暖人心的话,苏暖玉又欣悦起来。他,终究还是在乎她的啊!而她,分明很享受这样的在乎。
那天,全府上下,无一不是欢呼着庆祝苏暖玉的重生。
后来,苏暖玉和秦显也分析过,带给她以重生的,
应该就是方镇钦所送来的药丸。和她谈起方镇钦的时候,秦显面色平和,毫无排斥之感,甚至还带着感激之意。苏暖玉对方镇钦,自是又多了一份感动与歉疚。
她感动或是歉疚都是应该的,假若她知道方镇钦是如何千辛万苦为她讨来此药的话。
第十六章寻访药圣
让时间倒回至一个月前。
当方镇钦得知苏暖玉脸部受伤之后,焦急担心不已,彻夜难眠。内心挣扎了一晚,次日早朝便向皇帝告假,说是听人提到方诗浣的消息,想前去验证一番。方大将军的长女失踪的消息,早已遍告天下,皇帝也是知道的。此时听方镇钦有了妹妹的消息,自是准了他的假前去迎妹。
方镇钦快马加鞭回了驸马府,匆匆收拾了些许细软,顶着日头便朝外面冲。出得府门,迫不及待上了马,正准备扬鞭启程,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让他生生勒住了马缰。
“驸马这是要去往何处?为何都不知会本宫一声?”秦柔横展着双臂,拦住了去路,向他怒目而视,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公主,我有一点事急需处理,没来得及告诉你一声,抱歉。”方镇钦心中焦急,不由得敷衍道:“公主且先回府吧,外面太阳大,当心晒黑了。”
“到底是什么事如此匆忙?”秦柔没有让路的意思,一脸质疑。
“那个容我回来时再细细说与你听,可好?”方镇钦好脾气地哄慰道。
“现在不可以说么?”秦柔听他语气中服了软,不由稍稍放柔了语声,问道。
“一时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方镇钦有些焦躁起来,向秦柔匆匆说道:“请公主多加保重,我很快回来!”语毕,一提马缰,掉转马头,两腿一夹马肚,宝马黑云长嘶一声,疾驰而去。
“方镇钦,你给我站住!”秦柔小跑了几步,企图追上远去的骏马,但哪里又追得上呢?才跑了几步远,便已经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她朝着他远去的身影遥遥大喝道:“你心里有鬼!我知道,你听说苏暖玉受伤了,急匆匆地要去看她是不是?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太欺负人了!方镇钦,你要走就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烈日当空,秦柔怒满胸臆,语声凄厉,她的全身如被火炙烤着,但她的芳心,却如堕冰窖之中,严寒难当。
方镇钦,我错了。我不该一味向你讨好承欢,因为你不稀罕。我更不该由着你,纵容你,以为总有一天,你定当知道我的好,一心一意来爱我。我真的错了。
你须记得,今日你如何负我的,来日,你必将追悔莫及!
方镇钦马不停蹄直奔巴蜀之地。
一路狂奔。每三个时辰停下来休息一下,喝水、吃东西,脑海之中始终盘旋着苏暖玉受伤中的脸,以及她哀伤自怜的眼神。暖玉,不要难过,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尽力找到王师傅,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替你拿到治你伤疤的绝世良药。
一想到苏暖玉,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上马、扬鞭,策马疾行。
方镇钦祖上世居眉山,当时方家隔壁有一家药铺,王无药只是药铺的一位学徒,鳏居,膝下有一女名唤王窈容。当时的方腾也只是当地一名小小的武官而已,方府中偶有患病,从隔壁药铺抓药,王无药时常牵着女儿一同送药来。方镇钦见她和诗浣年纪相若,却来来去去只有两件衣服,不由起了怜惜之心,悄悄把诗浣穿旧的衣物送给她,有时跑到药铺去玩,还给王窈容带几颗糖。小丫头嘴巴也极甜,一口一声“镇钦哥哥”,方镇钦对她更加多了些许怜爱。那王无药看在眼里,自是对他感激不尽。
后来,方镇钦前往青城山拜师习武,常时间不在家中,与王无药父女更无往来。后来他偶尔回家,无意中得知一场大火烧了王无药的家宅,王窈容被烧坏了半张脸,惨不忍睹。王无药带走女儿,无人知其下落。方镇钦自是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