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十一郎天生九指,他的左手小拇指和无名指连在一起,变成了一根,这是天生发育不完善。
不过,写字不用左手,时常不必拿出来。况且,他的四指并不丑,就是很普通的四根指甲,没有畸形,不仔细看,只觉得有点不同,却没想起是少了一指。
有了这个特征,再加上尸身上发现了一支看似普通的玉簪,却是特有的玉质。证实了十一郎的身份。
陆落观察叔公的表情,他并不是在说件好事,于是问:“出事了?”
“是在孟家的庄子上挖到的。”闻乐喜叹了口气,“就是当初和陈十一郎结亲的镇东大将军府。。。。。。”
闻氏、陆芙也听得惊呆了,怔怔看着闻乐喜。
“。。。。。。那便是被杀了?”闻氏惋惜,“好好的姻亲,怎么成了仇杀?”
这个,就要慢慢审了才知道。
已经过了腊月二十,衙门都封印了,很多官员准备过年。都逍遥自在。皇帝连夜招了内阁商量,要重新起印,今年过年不歇了,把这件事查个明白!
“陈家和孟家已经打起来了。陈家的人去了庄子上。把尸骨、庄子上的老者、孟家庄子上的管事们。全部带了回来。孟家扑了个空。”闻乐喜又道,“暂时算是占了点优势。。。。。。”
“这仇大了去!”陆落又道,“叔公。这案子陈家有把握赢吗?我记得陈老太是聂太后的姨母。”
“这事,太后也是苦恼。”闻乐喜苦笑道,“你当只有她姨母吗?镇东大将军的世子夫人,就是她胞姐。”
闻氏、陆芙和陆落都微愣。
那么说来,镇东大将军府的世子夫人,也是陈老太的外甥女?
这种姻亲,为什么要反目成仇?
和陈十一郎结亲的,是孟家三娘,世子爷嫡亲的妹子。
“。。。。。。亲上加亲的好事,怎么到头来成了仇杀?”闻氏不解,“孟家因何下手?”
“因何下手,这话可不止你在问,满京师都想知道。”闻乐喜又叹了口气。
这件事,牵扯的都是聂家。
颜家和其他敌对势力,都在坐山观虎斗,看着聂家两门姻亲打得你死我活,恨不能火上添油。
闻乐喜是倾向聂太后的,所以他也替太后和聂家犯愁。
“这年,是过不安生了。”闻氏感叹,觉得陈家挺可怜的,十八岁的儿子,生得丰神如玉,俊朗不凡,又满腹才华,好好的大婚之日,人生最得意之时,变成了孤魂野鬼。
陈家现今,只怕灭孟家满门的心思都有了。
“唉,也是你造孽,不该把陈十一郎找出来的。”闻氏对陆落道。
“话不能这样说的,四婶。”陆芙立马帮陆落,“若不是落儿,陈家的孩子永远都是个冤死鬼。人已经死了,难道装作不知情,就能过好年吗?唯有还一个公道,陈家才能彻底心安,落儿这是替天行道呢!”
陆落抿唇笑了。
闻氏见她们姊妹一气,也笑了,不再说什么。
“落儿做得很好。”闻乐喜也道,“此事,掩藏无益,唯有沉冤得雪,陈十一郎才能安心去投胎转世。”
众人听罢,都沉默了下,心里各自叹气。
这件事,到底是个极其叫人心寒的悲剧,虽然被掩埋了十年。
京里少不得要流言纷纷了。
假如陈十一郎是在某个孤山岭被发现,陈家难过之余,埋了他做场法事,会想起给陆落钱。
如今,陆落觉得自己暂时受不到钱了,得等陈家的官司落定了再说。
“叔公,聂太后偏袒谁,她姨母家,还是她胞姐家?”陆落悄声问闻乐喜,有点八卦的样子。
聂太后的态度,也会决定这场官司的胜负。
“肯定是胞姐家啊。”陆芙装得很懂朝政,笃定道,“姨母到底隔了一层。”
“是啊,陈家真可怜。”闻氏也赞同陆芙的话,聂太后和聂家,肯定要维护自己的胞姐和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