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会他作为教师代表上台领奖,白艾泽前个晚上给他写的发言稿,他老老实实照着念就行。他现在带的是大二刑侦,那群臭小子在台下给他拉了条三米多长的横幅,上头用金色大字写着“恭喜尚楚同志c位断层出道”,还集体高喊口号“阳光照耀大自然,俺们尚楚最最狂”。
尚楚稿子才念了一半,实在没忍住笑着“操”了一声,发言稿也不念了,对着话筒说:“你们投我就是为了搞我是吧?明年别投了,要让我知道谁再投我的票,我把他脑袋拧下来!”
下头传来一片起哄的嘘声,尚楚刚要下台,教导主任那臭老头把他拦住,拿过话筒对台下几千号人说:“这次即将到来的小学期,尚楚老师将担任大家的主教官,同学们欢不欢迎啊?!”
台下传来一片欢呼叫好声,尚楚人都傻了,这老头给他整了个先斩后奏,他实在是骑虎难下,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总不能驳了校领导的面子,只好干笑着应了下来。
-
好好的一个暑假,吃水果吹空调逗小熊全泡汤了,成天只能和一大帮臭小子混在一起,光是汗味儿就能把人熏死。尚楚成天从早晒到晚,回了家都是汗涔涔的,连白知景那小豆丁都嫌弃。
往常尚楚下班回了家,白知景听见密码锁声音就出来迎接了,扒着尚楚的腿肚子要抱,仰着头奶声奶气地问“小景想爸爸,爸爸想小景了吗”;现在他回到家,白知景这小崽子保准躲得远远的,钻床底下不给尚楚抱,非要尚楚洗完澡才能和他亲热。
尚楚气不过,有回逮着了正往衣柜里爬的白知景,把他按在怀里一顿呼噜,一身的汗全蹭到了小家伙身上,小知景嗷嗷一通乱叫,一边喊“爸爸是臭爸爸”、“爸爸是混账爸爸”,一边找白艾泽求救,说自己要被混账爸爸臭晕过去了。
最后总是尚楚和白知景一块儿洗澡,每回洗完澡白知景就又来黏他了,围着他转圈圈要尚楚抱他坐飞机。
尚楚故意不搭理他,小家伙委屈的瘪嘴,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弄出点儿动静来吸引尚楚注意,瞎跑的后果要么是摔跤要么是哪儿磕着碰着了,白知景这没出息的怕疼,摔倒了张嘴就哭。
尚楚一看他这傻样就想笑,家里全铺上了地毯,桌角、茶几角这些尖锐的地方全缠上了棉布,反正摔不出什么好歹,干脆就让他自个儿哭去。小知景估计觉着自个儿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小宝宝,哭的伤心欲绝,边嚎边爬到书房找白艾泽,白艾泽抱着亲他一下他就乐了,问他为什么哭啊,小知景扭了扭屁股说不记得了,重新屁颠屁颠地回来找尚楚,围着尚楚打转转说要坐飞机。
整个就是一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小傻冒。
-
想到白艾泽和白知景,尚楚勾唇笑了笑,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时间差不多了。
五千米结束,尚楚又带着这帮小伙子做了一组力量训练和一套拉伸,就提前十分钟让他们散了。几个调皮的缠着尚楚要和他过过招,尚楚虽然腿不行了,也有好几年没出过外勤,但终归底子在那儿,技巧胜出一大截,对付几个毛头小子还是轻轻松松,三两下就把人放倒了。
这帮小子对尚楚心服口服,闹着要尚老大请客喝酒,尚楚赏了他们一人一脚,说今儿没空,等他们什么时候五千米全部跑进二十五分钟了,他就什么时候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嘻嘻哈哈闹了会儿,尚楚拎上背包走到校门口,白艾泽的车已经在外头停着了。黑色宾利旁边还停着一辆挺拉风的大摩托,车上坐着个穿黑皮衣皮裤的少年,一条长腿撑着地,俯身两手撑着车头,和坐在车里的白艾泽聊天。
尚楚吹了声口哨,扬声道:“行啊贺迟,这大热天的你还挺能装逼,怎么没把你热死呢?”
叫贺迟的少年转头一笑,露出颗尖尖的小虎牙:“哥你这就土了吧,你知道什么叫潮流吗?”
“你懂个屁你!”尚楚哼了一声,抬起一边手摇了摇,“睁大眼睛看看,这才叫潮流,懂?”
他手腕上用圆珠笔画了个表——早上出门前白知景给他画的,说画个表混账爸爸就知道时间了,记得早点来接小景回家。
“白sir,你自个儿戴几十万的表,就给你媳妇儿戴这个?”贺迟笑得前仰后合。
白艾泽耸了耸肩膀:“他的品味一贯如此。”
“滚你妈的!”尚楚笑骂了一声。
贺迟往尚楚身后张望了几眼,问道:“哥,我媳妇儿呢?怎么还没出来?”
“回教室拿包了吧,等会儿。”尚楚上下打量了那辆摩托几眼,挺新奇地问,“整挺好啊贺小迟,哪儿弄来的?”
“是吧?还是熊哥你识货。”贺迟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二手店便宜淘的破烂,我自个儿翻修的,是不是还成?”
“成,”尚楚想起上回一起喝酒,贺迟和他说过的事儿,问道,“你不是在倒腾机车厂吗?弄怎么样了?”
“租好地儿了,下周去北边看看设备,价格谈下来就没什么大问题。”贺迟说。
尚楚点点头,刚想问他钱够吗,需要的话只管说,转念一想又怕他尴尬,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长这么大还没开过摩托,你那边弄好了和我说声,我也去做回摩的大镖客。”
“没问题啊!”
“开摩托也需要驾驶证,”白艾泽淡淡插了一句,“否则罚款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