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燕北躁动,激发大同行会死士的疯狂刺杀,二来也怕寒了天下王族的心,以免再一次引起削藩的流言。毕竟,氏族们都在等着各家王爷皇族的起兵,好趁机争夺玎地,扩大家族势力。一旦王侯势力被氏族蚕食,皇室再想要收回皇权,就会更加困难。”
燕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少女继续说道,所以他要杀你,就必须要假借别人之手,要做的似是而非,然后再嫁祸他人,将自己置身事外。但是现在只要你一死,全天下的矛头就都会指向他,所以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将女儿嫁给你,做出想要冰释前嫌宽容大度的假象,让世人以为他真的想放你回燕北,对以往的事情一概不再追究,然后再亲自出手,至你于死地。你一死,他最心爱的女儿就成了寡妇,到时候自然不会再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燕询轻轻一笑,喝了口茶,说道:“你说的都对。”
花房里很暖,燕询偏爱兰,一室芳草幽香,暖风习习,熏人欲醉。”
燕询眉梢微微上扬,轻声问道那阿楚以为,我该如何做。”
你心中早已有计较,又何必来问我?”楚乔微微挑眉,沉声说道:“娶了赵淳儿,他日必有杀身之祸。不娶她,却是违抗圣旨,不尊皇令,拒娶仇人之女,谋逆之心昭然若揭,大祸瞬间临头。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会无法权衡这其中的利弊。”说完,楚乔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这七年来,多大的侮辱和困境都挺过来了,何况是如今区区的一个女子?呵,皇帝是在为他自己寻找退路以作掩饰,我们又何尝不是在拖延时间,只可恰了赵淳儿一颗痴心,满腔柔肠。
燕询面色渐变,淡漠又带了两丝落寞和辛苦,缓缓说道:“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吗。原来你早已为我谋划好了。”
你我多年来祸福与共,生死荣辱早已系为一体,我自然是要为你谋戎的。”楚乔沉声说道:“何况,就算我不说,你也会做同样的决定。昨天晚上,你就已经告诉我了。”
燕询闻言一愣,随即淡淡一笑阿楚果然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
楚乔站起身来,释然一笑,上前拍着燕询的肩膀说道:“那是当然,我们从小一同长大,是生死与共的情义,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燕询看着楚乔轻松的笑脸,也是一笑,点头说道对,永远也不会改克,
我先走了,马上就要去骁骑营任职了,走之前去跟赵嵩打个招呼。”
燕询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也代我向他问好。。”
楚乔转身就向外走去,洲走到门。”脚步一滞就停了下来,缓缓握起拳头,然后再松开,反复三次,却仍日没有走出去。燕询仿佛知道她有话要说,也不追问,只是静静的站着。
“燕询,儿女情长,难免英雅气短。你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大事为重。”
燕询心下一阵冰冷,他没有做声,只是望着少女的背影渐渐隐没在花厅的层层翠绿之中,久久不动。
阿楚,我施恩滴水与你,你却报我以涌泉。”那么,面对你的滔天之恩,我又该如何偿还?
午后阳光明媚,可是突然间,燕询却觉得一切是那般的刺眼。
“谁?”
一声短促的轻喝骤然传来,楚乔一惊,低头看去,只见石桥之下的桥洞里探出一个脑袋,金冠束发,两道刻眉又黑又浓,鼻梁高挺,眼神愤怒,额头有此红肿,竟似被人用硬物砸了一般。
楚乔心下一凌,眉头顿时紧紧皱起,暗道今日果然运道不佳,打消了转身逃走的念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行礼道:“参加七殿下,楚乔不知殿下在桥下,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赵彻一身天青纹龙袍,金冠紫绶王带,腰间拄了块藏蓝色的玉佩,色泽上佳,整个人俊朗出众,和他平日的打扮大相径庭。若不是表情太过愤怒的话,在这样白雪茫茫的景致下出现,倒也是一桩赏心乐事。
是你?赵彻眉心一皱,仰着头看着桥上的楚乔,表情阴郁的沉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怪我出现的不是时候,不该在桥下呆着是吗?”
七殿下言重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天下都是皇室的,殿下喜欢在什么地方,愿意在什么地方,自然轮不到属下置喙。赵彻一愣,喃喃的重复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句话,若有所思。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楚乔行了个礼,沉声说道:“不打扰殿下休息了,属下告退。”
站住!渍冽的嗓音顿时响起,生生将楚乔将要跨出的步子顿住,赵彻绕了个大困,从结了冰的湖心另一侧爬土来,长途跋涉,竟有此远。大夏皇子微微气喘,隔着老远冲着楚乔喊道:“傻站着千什么?过来!”
楚乔心下一叹,少不得又要被他试探恶语一番,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面色郁郁,缓缓的走下石桥。
两岸村技干枯,一片萧索,大雪茫茫,缘湖封冻,七月桥横跨在湖面之上,莹白别透,远远望去,竟如一条缎带一般光华夺目。
楚乔离开莺歌院之后,并没有去找赵嵩,而是独自来到御花园想要清静一下想点事情。大夏复日极短,冬日严寒,这御花园衰败乏味,向来少有人烟。不想从桥上扔下去一个石块,竟砸上一个赵彻来。
“你刚才自称属下,不称奴婢,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乔一愣,没想到他要问的竟然是这事,连忙答道:“当日围猎大典上,皇上开恩脱去了我的奴籍,并亲赐予我骁骑营若术教头的职位。殿下是骁骑营统领,虽然还未正式拜见,但是也是楚乔的上司。赵彻眉梢一挑,沉声说道:“骁骑营箭术教头?你?他惊讶,楚乔却更加惊讶,皱眉反同道:“殿下难道不知吗?没有人告诉您?”赵彻眉头顿时紧紧皱起,微微震怒,冷眼望着楚乔,并没有回答。
只是这样短短两句话,却无形中透露给楚乔太多的信息,心中的震动一时间几乎无法言语,太多的念头纷纷汇总,让她目不暇接。当日赵彻演兵之后就退了下去,没来得及观看她和扎玛的比斗,难道事后竟无人告诉他?难道,穆合氏和赵彻的关系已经决裂到这钟地步?皇帝对这个当初最为喜爱的儿子也是毫不亲近?赵彻在京中不可能没有密探,那又是什么人有意隐瞒”燕询的属下被册封武将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知,这又说明了什么问题?
正想的出神,忽然眼梢一瞟,楚乔顿时一惊,手指着赵彻的额头,尴尬的说道:“七殿下,你,”赵彻眉头一皱,疑感道怎么了?”随即伸手一抹,顿时模了满手鲜血。
别动。楚乔连忙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帕子,不顾尊卑就按在赵彻的额头上。
“住手!”赵彻面现厌恶之色,向来厌弃奴隶、自傲身份的皇七子眉头紧锁,冷冷的呵斥楚乔:“谁准许你触碰本王?”
楚乔闻言一愣,顿时罢手退于一侧,冷眼望着头顶血如泉涌的七皇子,淡淡的说道:“既然殿下不准属下帮忙,属下就听从命令,只是这里距正殿遥远,距后宫有人烟处也有两柱香的时间,以殿下的伤势来看,还没走到地方估计就已经血流而死了。”
贱民!赵彻冷然喝了一声,迅速的失血让他有些晕眩,几乎站立不稳,之前被楚乔扔下的石块砸中,只是微微有些疼,并没有流血,不想现在却血流不止。可是尽管这样,他却仍日图执的沉声说道:“竟敢伤害本王,我必当诛你九族!”
楚乔冷冷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的九族早就已经被你们诛尽了,如今只到下我一个,倒是省事的很。不过殿下如果再不让我帮忙,你恐怕连告诉别人帮你报仇的这个机会都没有了。”说罢,楚乔随手拿出一小包金疮药,就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