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刘小花却笑了笑,反而热情地挽留起他来:“我师父心情不好时不爱见客,也是常有的。到也未必是多反对这件事。我师父也懂,这女子终归是要嫁人才叫有了归宿。再说,你们连十里红绸花的喜气都弄出来以示诚意了,哪里能因为多等了几天就轻易放弃呢?”两眼发光“我听说,国宗财大气粗,与小蓬莱能有一比,而且青年俊才也不少?”
这些话简直是粗俗。小蓬莱只是捏着一样国宗不得不忌惮的东西而已,也胆敢与国宗相提并论?赤炼子简直没见过这么滑稽的人,却点头谦虚:“谬赞!”
刘小花一听十分失望,表情也冷淡起来,拿出高高在上的样子来说::“原来不是实情。我就说嘛。我师父这么好看,小蓬莱这么多弟子。哪里会有比小蓬莱更厉害的宗派。你们也是脸皮厚得很,既然不如小蓬莱,也敢来求亲?”万分嫌弃。
果真是一般常识都没有。那个退开的弟子简直忍无可忍,说:“我师祖是谦虚一句罢了。我们堂堂国宗,岂是一般的宗派能比的?我宗中弟子千千万万!也不是你们小蓬莱能比的。”
“原来是谦虚!讲话干嘛这么多弯弯绕绕!”刘小花到并不生气,而是眼睛一亮。小声问:“原来你们那里这么厉害?不知道你们是为哪个人来提亲,他来了这里没有?”眼睛在他们身后的几个弟子身上转来转去。
赤炼子到有些糊涂。不知道这个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照他们得来的消息,不应该是这样才对。犹豫了一下便说:“是我座下弟子夜非。”到要看看这小丫头是个什么意思。
“他?他资质如何?家世如何?在国宗排得上名号吗?将来前程如何?会不会做宗主啊?”刘小花立刻追问。一幅要为自己以后打算的样子。
“他虽然辈份不高,但很得宗主喜欢,在年轻一辈中也是极为出众的。为人也不错,到不是我自卖自夸,他确实是前途无量的。”赤炼子脸上没事,心中却更孤疑。
“噢。”刘小花喜不胜喜的样子,又问:“那你们国宗里面,可有和离弃妻的?”
赤炼子越被问越觉得不对,却说:“若非女子犯下大错,不得休妻。”。
刘小花听了果真相信,眼睛直发光,兴奋得不得了“如果那个女的没做错任何事,只是那个男的误会了她,算不算她犯了大错?”
赤炼子也一头雾水,不知道这算是什么问题,还是故意顺着她答:“不算。”
刘小花喜上眉梢。可又有些犹豫,走近了几步,神神秘秘地在她耳边问他:“可我听说你们国宗这次没安好心……不会是……真的吧?”目光盯着他不放。一幅好想吃这个蘑菇,却怕它有毒的样子。但只要这蘑菇自己答一句,我真的没有毒。她立刻就毫不犹豫地吞下去。那表情,即贪婪,又流露出些极力想掩饰的愚蠢。
赤炼子到了突然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些了。几乎有些确定。自己当真是差点被陈氏摆了一道!!
刘小花不该出现在这里,却出现了,不该答应这门亲事,却想答应了。问的这些问题。这分明是意味着,陈氏和刘小花的关系跟本不是像他们以为的那样。
这其中,肯定有诈!
赤炼子这么想,不由得看了陈氏一眼。发现陈氏的脸色真的是差到了极点。心里到多了一丝肯定。认定了现在的发展,可能真的是两边合谋却中途反目。
因为,如果刘小花真是陈氏亲生的女儿,听了自己阿娘昨天的话,就应该跑得远远的。回来送死还问这些有的没的,是疯了吗?
怎么推断,都觉得刘小花之所以会有这么反常的举动,都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陈氏早知道国宗的意图,所以许给刘小花什么好处,让她和自己合谋演戏,想转移国宗的注意力,保护陈氏真正的女儿。可刘小花这个蠢妇,却反悔了。认为嫁进国宗才是更好的选择,反正她也不真的能做人鼎,到时候等国宗发现时,娶也娶了。
她愚蠢地认为生米煮成熟饭后,国宗只能自认倒霉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所以才背信弃义地回来了。做着一步登天的春秋大梦。从她出现起的种种表现来看,能蠢成这样也不奇怪。
简直要笑死人。堂堂国宗的人差点真的上了陈氏的当,连连离开小蓬莱之后去抓捕刘小花的人都准备好了。这蠢妇却又自己跑回来,还想嫁给国宗所谓‘青年俊才’,露了马脚,使得陈氏一败涂地…………
赤炼子不知道是要谢老天爷,还是谢自己面前这个丫头够蠢。
而陈氏看着场子中间的刘小花,到底品出些异样来了。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女儿’虽然是性子糟糕,可只会在家里横,出去遇到稍微强势一点的人就畏畏缩缩。
可现在,刘小花不止无视她这个做娘的警告不怕死回到小蓬莱来,还敢站在这么多人面前,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开口说话。这到让一向沉稳的陈氏有点心里没底。见刘小花越说越没边,再也忍不住,皱眉道:“阿花!不要胡闹!这种事只在师长、父母之言。你怎么能自己插手自己的婚事?”
刘小花到真有些佩服她。‘假装不是自己亲女儿,来达到让别人认为这个真是她亲女儿的目地’这么曲折的剧情,是得要有多么高深的演技才能表现得如此到位?而到这个时候,还在垂死挣扎。这是有多么澎湃的母爱才行?
她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陈氏。真觉得这张脸陌生得很。就好像盯着一个熟悉的字久了,渐渐的却又觉得这个字好像并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字。
便收回目光,拂了拂袖上不存在的灰,用戏谑的口吻对陈氏说:“阿娘也知道。我就是这样的性子。毕竟是我的终生大事,说不好就决定我这一辈子跟什么人相处一世。我想给自己挑个合意的郎君,过过舒坦日子,何错之有?就是师父也由得我,阿娘又何必阻挠?”
即入了宗门,先得听从师长的话,然后才是俗世血亲。师父宗门大过天。这听上去虽然无情,可是修仙界千万年来沿用至今的规矩。
她一句话,帮把陈氏堵得无话可说。也不好再拿‘亲人长辈’来压她。
陈氏被堵了一句,脸色更加难看几分。不过她已经走到了刘小花面前,背对着国宗的人,压低了声音对刘小花道:“你疯了吗?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脱身?你这样怎么能脱得了身?”
刘小花这时候却抬眸一笑,道:“阿娘不来帮我,我到也过得太平着。恐怕阿娘现在是越帮忙,我越是脱不了身吧?阿娘你说对不对?”
陈氏从来没想过刘小花能看得这么清楚,一下子就僵住。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女,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难道她真的知道了?
可她怎么看,刘小花都是那个刘小花没错。
那为什么,她却觉得自己面前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好像不再是那个又蠢又自以为是的村里丫头了?
一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能这么些年不动声色地掩饰得那么好,连自己都骗过去,她震惊得不能自已。嘴唇微微嗡动:“你……”却说不出别的话来。表情十分复杂。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她在关键时刻坑一把。
陈氏一想到自己曾经的遭遇,想到自己过的那些不见天日的生活,就一阵胆寒。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步自己后尘。
她心中又燃起了一线希望,觉得自己完全是多想了,刘小花怎么可能想得这么明白?
“阿娘没有害你的心。”陈氏拉着刘小花的手,脸上露出悲切之意小声急道:“你怎么能这样曲解我对你的心意?难道是谁在你面前胡说,要离间我们母女吗?你宁愿相信别人,去送死。也不相信自己阿娘?你可记得在村里,那年没有吃的,是谁大雪的天跑到山里去了,为了挖野菜煮给你吃差点被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异兽咬死?为了养活你,是谁差点冻掉脚,站在山泉里洗朱果?那年,你抱着我哭,说,阿娘,我以后一定让你过好日子。哭得多么伤心难过,你忘记了吗?阿娘不要你让我过什么好日子,阿娘只求你平安。处处为你思量。你却这样疑心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