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孩全都笑起来。
赵氏恨声道:“你个死小子,还敢往这里扎,也不怕你娘再打你!”
林四郎从鼻子里哼了哼,若不是记恨着赵氏挑拨他娘揍他的事,他方才也不会吭声。
林阿姑不着痕迹地将林四郎护到身后,问:“二嫂子可用过饭了?”
赵氏瞧着桌上那摞焦香的白面大饼,咽了咽口水,厚着脸皮说:“这不急着关心侄女么,没吃就过来了。”
“不巧,食肆午食向来只是垫垫肚子,没做肉菜,就不招待你了。”林阿姑不咸不淡地说。
周围又响起“扑哧扑哧”的笑声。
赵氏闹了个没脸,语气更不客气:“亏损了这些时日,吃不起肉也不奇怪。我今日来就是替你祖父传个话,大娘可要听上一听?”
“我想听!”柳福娘冲林悠然挤了挤眼,俨然是把赵氏当个耍猴戏的,就着下饭呢!
林悠然笑笑,没阻止。
赵氏清清嗓子,说:“你祖父说了,哪家酒楼刚开业不是先请亲朋好友吃一顿?一来图个人气,二来也是为求乡里乡亲们将来照顾生意。如今到了大娘这里,可不能抠抠索索,免得让人瞧不起。”
这话一出,林悠然还没怎么样,妇人们先气炸了。
食肆最难的那段时间林家大宅那边屁都没放一个,这下倒好,眼瞅着食肆起来了,却想拿林悠然的东西给他们挣人缘了!
崔三娘冷笑:“哪儿来的脸!”
赵氏瞥了她一眼,不怀好意道:“这事可不是我说的,是老爷子亲自开的口,大娘,你应还是不应?”
林悠然微微一笑,道:“就算我有心答应,恐怕也没那闲工夫了。”
“你糊弄鬼呢?你这门前都闲得长草了,若有一单生意上门,我头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生意来喽!”
河边的小路上,有人跳下驴车,远远地同林悠然招了招手。正是上次办满月宴的刘家人。
赵氏循声看去,正瞧见东安村刘家一个管事的妇人笑盈盈走过来,瞬间傻眼。
林悠然换上真心实意的笑容,朝着刘家管事迎上去。
这位妇人姓刘,并非刘家媳妇,而是出嫁的闺女,丈夫打仗死了才被娘家接回去,平日里管管家中琐事,照应一下人情往来,日子过得很是自在。
世道便是如此,有人把出嫁的闺女当成泼出去的水,也有人顾念着亲情愿意帮扶一把,正如一座山的向阳面与阴暗处,总是共存的。
今日刘娘子过来,是想请林悠然做月子餐。
“当家的原想请个奶娘,一直把娃娃带到断奶。只是三娘面皮薄,不想让她老人家如此费心,便想着劳烦林小娘子这边,看能不能订一年的月子餐。”
林悠然笑道:“既是‘月子餐’,哪里有订一年的?承蒙赵娘子抬举,不如我先做上一个月,看看能不能帮她把身子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