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叫柳杨说了,主持大师便简短道:“我这就叫弟子给施主去取银子。”
柳杨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借到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对主持大师的感激之情盖过了这几天对他的怨愤,连连感谢道:“多谢大师,多谢多谢,我一定尽快把钱还回来。”
柳红一听这样就借到了救命的钱,忙给大师磕头行礼,大师拦住她说是不必如此:“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施主借这钱是救人命的,贫僧哪有不借之理。”
对方高尚的品质就衬托出了柳杨前几天行为的无理取闹:人家主持大师也只是作为旁观者劝说她,但她却毫无理智的将不能回去的气愤迁怒给他……
柳杨有些惭愧。
银子很快取来,小师傅直接交给了柳杨,柳杨请小师傅拿来纸笔要写借条,小师傅看向师傅,无声的询问师傅的意见。主持大师微微一笑:“既然女施主诚心要写,你就给她拿笔墨来吧。”
除了小学三年级按照课程标准规定一学期里学过几节毛笔字,从那以后,柳杨从来没碰过这个东西,乍一看小师傅拿来的笔墨纸砚,才后知后觉的有点发懵:她既不会写毛笔字也不会写繁体字,这可怎么办?而且现在也没有旁的人能求助,只能小声问柳红:“你会写字吗?”
柳红脸色一僵,神色黯然的摇头:她就是因为不通半点文墨知画秀才才没回见了面都不愿跟她说话。
柳杨看看在场的另外两位出家人,人家是借主,她不能再厚着脸皮请人家代写吧?算了,自己来吧。等她艰难地写完一张借据,迅速的拿给主持大师,连小师傅都没经他的手传递,以免多一个人看到她那没法看的毛笔字。但没想到,主持大师涵养极好,竟然没有露出一点笑话之意,神态如常的看了一遍,然后将借据收起,放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柳杨跟柳红立即下山,路上柳红问她大姐为什么多借十两,柳杨说:“我自有用处。”
柳杨回到家把银子分成两份,二十五两一大包,五两一小包,柳红以为她大姐这是准备立即去村长家把柳青救回来,谁知大姐竟说明天再去,叫她上床睡觉。
柳杨跑了一天路,回来也只是跟柳红一人吃半个干硬的米面馍,她现在已经无暇再在意吃的是什么了,就着温水,半个馒头囫囵吃完,就将银子放在床头上床睡觉了,她这一天实在太累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柳杨就起来了,并且叫醒了还在睡的柳红:“柳红,你去挨家挨户叫人,叫他们都去公祠。”
柳红揉着眼睛,还在迷糊:“去公祠干什么?”
柳杨越过她跳下床:“去了就知道了,你只管叫人。”
柳红谨遵她大姐的吩咐,挨家挨户去喊人,有不想去的,被柳红软磨硬泡也给揪去了。等村里所有人都到齐后,村长阴沉着脸对柳杨说:“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现在能说了吧?”
柳杨冷肃着脸,从怀里拿出那张清单举到村长面前问:“这是你昨晚列出来的给牛治病花的钱吧?”
村长看一眼说:“难道你有钱还我了吗?”
柳杨冷笑一声,拿着那张不知道哪里的大夫开的药方单子走向人群,且边走边说:“各位爷爷奶奶、伯伯婶婶,这是村长昨晚叫柳红带给我的给牛治病花的钱,你们看看,不知道村长给他家牛用的是什么药,竟然就给我要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一个偏远山沟里的小村庄一家人不吃不喝的干活,不知道还能不能挣五两银子呢?村长竟然对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狮子大开口,这明显就是讹人!村里人一听这个,原本安静的人群顿时喧哗,众人交头接耳,纷纷对村长这种行为表示不赞同,其中有真心可怜柳杨姐弟三个的,有嫉妒别人不想叫村长发这笔横财的,还有木头的爹娘因愧对柳绿,伺机为她说话的,不管个人心思怎样,结果是除了村长一家,其他人都认为是村长在趁机讹诈。
(本章完)